與玫瑰莊園不同,老宅曆時悠久,風格更顯古樸。
如今孟氏集團的事務基本是孟存生在管,孟際中偶然會出面,把控集團發展方向。大部分時間裡,他明面上處于隐退狀态,平日和楊子雲安心呆在老宅,不怎麼出門。
看到孟況回來,孟際中和楊子雲反應一緻,都很快就撇開了目光,看财報的繼續看财報,和老姐妹煲電話粥的繼續煲電話粥,好像沒看到小兒子這個人。
晚上吃飯,孟況跟感受不到老兩口冷淡态度似的,安然入座。
餐桌上天然形成一道結界。
一邊是獨自享受美食的孟況,一邊是将豪門家庭氛圍貫徹到底的孟際中、楊子雲和孟存生。
後者聊得有來有回,如同和諧的一家三口。
楊子雲交代孟存生說:“下個月謝家辦喜宴,申文雨也會去,你到時候找機會和她多聊聊。她初中就出國留學,這次回來,對國内肯定不熟悉,你多帶着她點。”
謝時行的大哥和申家聯姻,聯姻對象正是申文雨的妹妹。
通過這次聯姻,謝、申兩家的商業版圖進一步得到拓張。所以,謝時行大哥和申文雨妹妹辦婚禮,算是兩家長輩喜聞樂見的大喜事,喜宴排場極大。
在楊子雲的兒媳婦備選名單中,申文雨是優先級别最高的優質股之一,她有意撮合孟存生和申文雨。
孟存生垂眸,進食間答道:“我不是導遊。”
楊子雲語氣明顯銳利了些,“那和她多聊聊,總能做到吧?”
孟存生不說話,不知道是默認,還是一種無聲的反抗。
反正落在楊子雲眼裡,她會自動認定為前者。
孟況吃完飯上樓回房,過了一會兒,房間門被敲響。
咚咚咚——
來人不可能是孟際中和楊子雲,那隻可能是孟存生。
他不起身開門。
外面孟存生似是猜到,等了三秒,自己推開門,将一個木雕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。
沉香木雕成的坐蓮佛,高約30厘米,因木雕工藝師離世,現已成為孤品,市場價在六位數左右。
孟存生的聲音落了下來,“送你的禮物。”
一個準備多時、隻等孟況回家時送給他的禮物。
孟況眸底深邃,如結冰的寒潭,此刻潭面冰層悄然裂開一條細縫。
如果陽光足夠溫暖,那這條細縫足夠盛裝春天。
“分手吧。”孟存生接着道,“你心裡清楚,你對她,隻是玩玩而已。”
這個她是誰,不言而喻。
冰層重新封上,細縫消失不見。
孟況輕嗤,反問孟存生:“那你呢?楊子雲不可能同意你和她在一起,也不會允許她呆在你身邊,當你的助理,除非你隻是玩玩而已。”
隻是玩玩而已。
六個字,原封不動還給孟存生。
兄弟倆在無聲中對峙。
從小就有人說他們很像,長相像,身形像,不苟言笑的性子也像。
後來,随着他們長大,說他們像的人漸漸變少。
孟存生還站在原地,孟況則朝着叛逆張揚的方向狂奔。
把他們放進一個畫面,畫風統一又迥異。
“你對她所有的好,不是源自對她的愛,而是出于對我的恨。”孟存生看着弟弟那張無畏的臉,平靜道,“需要我提醒你嗎?南杉滑雪場那一次,你當時出現在那裡,就是為了搶走我在意的……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