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枝頭繁茂的綠葉間開始出現蟬鳴，考公輔導機構暑假班招生轟轟烈烈地開始了。

被大數據背刺，舒采随便點開一個社交軟件，都能看到不同機構的暑假班招生廣告。

終于在六月下旬的某個上午，她收拾齊整書桌上的備考資料，換好衣服，準備出門，并習慣性發微信向孟況報備行程。

【我菜菜的】：出門給考公輔導機構送錢ing！

孟況回消息很快，但一反常态，稱他有重要的事要做，脫不開身。

舒采沒放在心上，出門報個名而已，她又不是需要家長接送的幼兒班小孩子。

姜柔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，聽到她從卧室走出來的動靜，扭頭道：“去報名暑假班啊？”

舒采到玄關換鞋，“嗯。”

姜柔叮囑道：“報完名早點回來，還能趕得上午飯。”

舒采換好鞋，擰開門把手，一隻腳踏出去，“今天有試聽課，還要參觀學區住宿環境，下午才能回來。你和爸爸先吃，不用等我。”

市面上的考公輔導機構大差不差，公考老師也會在行業内流動，碰上好的壞的全看運氣。

舒采找到申鵬工作的考公輔導機構，一進門，發現今天除申鵬外，還有一個招生老師在。

她面相溫溫柔柔，一看就是很好說話的類型。

這類潛在客戶最讨考公輔導機構的喜歡，因為不用費多少嘴皮子，就能很輕易說動他們掏錢付費。

那個她不認識的招生老師很熱情地迎上來，“同學你好，是來咨詢暑假班的嗎？”

舒采報班，助力考試和給申鵬送業績提成各占一半原因，她直接指向申鵬，對招生老師說：“我來找他。”

招生老師不甘心送上門的業績白白拱手送人，争取道：“這樣吧，占用你一分鐘，我簡短向你介紹一下咱們的暑假班，你聽完有任何不了解的都可以問我。”

申鵬白眼快要翻上天。

機構規定，誰拉來的人頭，提成就算在誰身上。

他平時就和這個愛搶人的招生老師不對付，有些上門報課的學生都是沖着他口口相傳的口碑來的，結果隻要招生老師接待了，他就落不着任何提成收入。

“不勞您費心。”申鵬橫在舒采和招生老師之間，底氣十足道，“我自己的師妹自己招待。”

申鵬和招生老師之間的火藥味愈濃，舒采适時幫腔：“師兄，我要報名！”

招生老師眼一橫，跺了下腳，撇開臉回到前台，咬牙切齒地開始挨個按照名單撥打推廣電話，誓要将今天失去的業績奪回來。

申鵬依次介紹暑假班價目表。

包住宿的那種班最貴，對标高中模式，上課時間長，作業也多。

舒采大手一揮：“就它了。”

“師妹，我的好師妹！”申鵬感動不已，卻還不忘正事，“你可得認真學啊，考出好成績，一舉上岸，幫師兄沖擊kpi！”

“……”舒采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我保證好好學，但能不能上岸，就不是我說的算了。”

申鵬對她充滿盲目信任：“放心，我相信你的學習能力，一定可以。”

舒采目光幽幽：“學習能力好沒用，得運氣好，才能為國運添磚加瓦。”

申鵬：“……”

舒采試探性問他：“現在還能打七折嗎？”

申鵬沖她眨眨小眼睛：“我們全年隻做一次活動促銷，但活動時間是一整年。寒假那會兒打七折，打完折比現在還貴一塊錢呢！”

套路啊。

都是套路。

免費的就是最貴的。

打折的潛台詞其實是：準備好了嗎？我要來宰你了！

舒采去宿舍轉了一圈，對宿舍配置很滿意。

兩人一間，淋浴、洗衣機、陽台、衛生間全都有。

宿舍樓底下還有閱讀室、遊泳池和健身房，供大家學習之餘休閑娛樂。

下午試聽課之前。

申鵬跑來找舒采，喜氣洋洋道：“師妹，就憑你這福星體質，我覺得你今年一定可以上岸！”

舒采：“？”

申鵬：“你去看宿舍的時候，又來了一位同學，專門到我這兒報名暑假班，還和你一樣，報的包住宿的集訓班！”

強勢撈到兩筆提成，申鵬心情頗好。

他陰差陽錯，不得不放棄上岸機會。如今能從平凡的工作中得到幸福，舒采替他高興。

“對了，你和存生怎麼樣了？”申鵬突然提起。

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，舒采抿唇，不知從何講起。

看她臉色，就知道沒有結果。申鵬立馬安慰道：“四條腿的兔子不好找，兩條腿的男人還找不着嗎？師兄認識很多有志青年，他們長相帥氣，溫柔體貼，我以後慢慢給你介紹！”

“師兄，那個——”舒采目移，“四條腿的兔子好像挺好找的，不好找的是三條腿的癞蛤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