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正門被破之聲傳來。常苒忍不住退後兩步轉頭朝着那頭望去。
蘇雪榮并未立即跳下去,反而催促常苒道:“他們受到訓練,抵擋一下不成問題。你快過來。”
常苒回頭,急忙助跑,兩步之後踩在木椅之上,另一腳尖點上牆壁。雙臂并未攀爬,竟直接朝着蘇雪榮身上抓去。因為突如其來的推力,蘇雪榮整個人被常苒帶着,朝着院牆外栽去。
幾人沖入後院,卻隻見院牆一側翻倒着一個略已松散的木椅。
子卓見蘇雪榮坐在院牆上遲遲不下來,雙臂一直呈現接應狀态。
兩名婢女在下幹着急。
此刻見兩個人忽一起墜下來,子卓急忙空踩牆院,整個人騰空向上一截抓住兩人胳膊一處,便幫扶着二人堪堪站穩身形。
才一落地,常苒同子卓,連眼神都未對一下。子卓便松開常苒,另一隻手便拉着身側一人,并未瞧是誰,朝着前方跑去。常苒亦是拉過就近的蘇雪榮侍女,急朝着前跑。兩人均是還抓着夾在其中的蘇雪榮。
一路無話,隻餘體力不濟的呼喘之聲。
待跑出小巷,上了大街,也為看到兵士而來。五人急忙便朝着簡府方向繼續跑去。反而驚動街上諸人。
直跑到簡府前方巷口,就見數十人統統圍了過來,其中幾位世家公子倒是迎了過來。其中一位名叫素遠的公子,急問:“霜兄呢?”
“啊?”蘇雪榮驚愣。
“常姑娘報信,霜兄自帶人去救你了。”素遠回道。
“表哥。常苒,你安得什麼心呀?”蘇雪榮隻稍一慌神,立刻甩開常苒的手,怒問後轉身欲朝着金店方向而去。
“我怎知......”常苒兀強解釋。
“霜兄帶了三十來号簡府的人呢。定無礙的。在府等着吧。”素遠急忙喊道。
蘇雪榮這才放下心來。轉身卻是在路過常苒身邊道:“别以為你這般救我一次,我便欠你的。多事。焉知我不是請君入甕。好一道鏟除了蘇家那群禍害。”
常苒一改往常,反唇相譏:“那你逃什麼?”
蘇雪榮立刻還道:“别指望這次我便謝你。”
“并未有這般奢望。”常苒道。
沐秋也一把甩開子卓的手,直接朝着蘇雪榮喊道:“蘇小姐也忒不知好歹了。我們小姐救你還自豁出性命呢。”
“沐秋。”常苒急喊。“回房。”
“是......”沐秋并不情願,卻還是跟在常苒身後回房。卻也不忘白了一眼蘇雪榮的那名婢女一眼。
蘇雪榮并不放心,一直等在簡府門口。
進到府裡,沐秋還忍不住跟在常苒身後抱怨。“小姐,這次真是不值。”
“事是不值,但是結果值得。”
才進殿中,卻見幾人也回來了。簇擁着秦霜,問東問西。蘇雪榮也随身邊。
秦霜似還在說着方才的事,“我都多餘去,那兩個護衛合着金店老闆娘的人自行就收拾了。雖是砸了一場,卻也是好手。到底你眼刁,怪不得說她的花式好。”秦霜笑看蘇雪榮,才又道:“原來,金店老闆娘是宮裡出來的呢。
“當真?”蘇雪榮驚疑。
“說是宮裡到了年歲出來的,原就是做首飾的。攢了些錢,開了這家小店,因是金店,特聘了這些好手呢。”秦霜才見常苒,卻是站住,鄭重的行了一禮。“多謝常姑娘報信。聽聞常姑娘也攪了進去,更是感激不盡。”
“到底同窗,秦公子客氣了。”常苒微微屈膝還禮。
蘇雪榮卻是看向旁側。
“雪榮,謝過常姑娘沒有?”秦霜忽問。“常姑娘又不知其中内情。隻看幾個彪壯之人窺探金店,又派人傳信又親涉險救你脫險。快。”秦霜不忘推了蘇雪榮一把。
“多謝,常姑娘。”蘇雪榮似極不情願一般,眼神四瞟。
“誠心點。你素日就愛擠兌常姑娘。人還不計前嫌救你。”秦霜悄聲在蘇雪榮耳畔說。
蘇雪榮一歎,才要說話,卻是常苒卻道:“那幾名賊人呢?可送押官府了?”
秦霜回:“還未,仍壓在金店後院呢。這便去報官!”
“不可!”
忽一個聲音制止道。簡亦柔帶着極大鬥笠從外入内。“我去探親,在外便聽聞了。”摘下鬥笠,清麗面容才顯。“不可報上去,既知根系,先壓府中吧。查實了要問罪便去問罪。可若是先到府衙報案,報上去,未等查實,什麼幹系都可能被抹去。這幾日不如謊稱蘇小姐抱恙吧。左右學堂在後院,簡府的也不會多嘴。但......傳出去,便是整個簡家合府的過失了。剛起的學堂,隻怕會波折不斷。到時隻怕大家都不安生。如今盡是自己的親信,可别讓長輩們借機多送些人來。”
“簡小姐,好盤算。”秦霜笑誇。
簡亦柔卻是悄看素遠一眼。素遠卻并未有何眼神交彙。
“常姑娘請飲茶。”蘇雪榮的侍女忽而敬了一杯茶。
常苒接過卻并未喝,反手便又放回桌上。
秦霜見到,用手肘一碰蘇雪榮,下巴微揚示意蘇雪榮。
常苒即刻領會,立刻扶膝回道:“方才跑的不大舒服,諸位自便,恕我先回房間歇息了。”
待常苒走遠,還可聞秦霜說着蘇雪榮。“你瞧你,有什麼抹不開臉的,都是一般的年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