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中常文華直言:
難受家族耆老催促,亦堵族人逼迫再行娶妻,為免去麻煩,預備對外宣稱擡正二房。也為常府臉面,遂吩咐合府皆稱夫人。其出常蕊,随常苒更名常若。已知會平川,記在你母親名下,亦是嫡女。盼善待之。
衡兒,族譜之上,秦氏仍是妾室。
常衡不知,如今常夫人是否知情,若是知情,那卻是入戲的很。隻盼着父親能開恩真把她扶正。
再吃一口酒來,不禁想到從前姨娘的過往。
常秦氏其父原是常文華副将。因為家中妻子亡故,隻餘一個女兒便接了過來。
為着大帳中都是男子通鋪,常文華好心特撥出将帥府前院給秦燕怡住。
秦燕怡未出幾日,便終日在後院癡纏着江瓊學些東西。開口便要學醫,可奈何就是學不會,便改為學讀書寫字和女紅。常常進出内院。
原本常蕪也是很喜歡這個大姐姐的。
可轉折點就在于那位秦副将在一次戰役中戰死。臨死前的心願便是拖常文華送秦燕怡回原籍,尋親倚靠。
秦燕怡卻是不願意走的。哭着喊着要在這軍中效命。因前已同江瓊識了一些字,便吵着要頂了她父親的差事。
當時江瓊已備好人意圖送走她,可已遲。
常文華竟說怕她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人,倒不如這裡。若回去一孤女難營生,反倒斷送了一條性命。隻叫她做些文書抄寫之活,也算一個文書。
江瓊自知攔不住,便也不攔着。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。剛開始還在喪期,那秦燕怡隻是整日念其父親,常能同常文華一道進出将帥府罷了。後喪期一過,便拉着常文華,說要多學習字。
當時的常蕪已纏着常文華教習馬術。
秦燕怡瞧見也争來學習,甚要學習兵法。常同常蕪去比,漸自怨自艾,常歎其父也在自己幼時教習,卻是自身蠢笨,辜負父親之心......
常文華漸漸生憐惜之情,日多照拂。
秦燕怡便也借此,多加癡纏,往往常文華不當值的時,也被拉着在大帳中學習。
可這一來,秦姑娘的這名聲可就不好了。漸漸江瓊聽過幾次,曾隐晦的提點常文華。常文華卻是興起,并未覺得有何逾越。不過一個孤女,多照顧罷了。甚連常蕪跑來大帳中找他,常文華也是不大理的。甚至推說了兩次常蕪還小。叫常蕪去找常衡玩耍,别在這耽誤軍機。
常蕪隻得去找常衡,也卻是當時還小,并不懂得,叫走便走。
如此常衡、常蕪都時常不在,秦燕怡便更加肆無忌憚,直诓騙了常文華在外好幾日不曾回府。
可常文華當時還愛江瓊,便也還沒生出那些鬼主意。
秦燕怡眼看時機成熟,便趁着常文華當值時回将帥府苦求江瓊。
江瓊在宮中見慣了那些手段,說什麼都不為所動。秦燕怡便佯裝作罷,回了外院。
實乃掐算常文華回來時辰,再行而來。二話未說,進房便磕起頭來。
常文華回來見其以頭觸地,其上一片血痕。心疼難忍。話語中竟聽一早便來,更道:“瓊兒如今竟非大家之範,怎可不容人呢。她不過想留在此罷了,為何非要送她離開?”
江瓊震驚不已。隻回:“常哥哥便是如此想我?你二人終日厮纏,在孩子們面前都不收斂,一來二去帳中早生情愫。常文華,你心早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