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年餓的那胳膊細的一把手指都掐的過來,瘦的皮包骨頭,肚子癟得似一層薄紙。這具身體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。這會子餓的胃裡直冒酸水,肚子咕咕咕的叫。
胃餓久了不能立馬吃硬物,她剛剛翻了翻櫥櫃,裡頭白面都沒有了,空撈撈的碗底,就找出來兩個雞蛋和一瓜紅薯。
就做一碗熱乎又噴香的蛋羹吧~
她熟練跑到牆角那塊自己開荒搬土種下的小菜地,視線銳利的掃射。
許是土力不肥,長得良莠不齊。慢慢的挑選能吃的小蔥,不能一口氣薅幹淨,得分散着掐頭尖,不然剩下的很容易不長。
把那小蔥擇掉黃葉,清水淘幹洗淨。直接用刀切成小段。麻利得将僅剩的兩個雞蛋磕碎盛進小碗裡攪勻,放上蔥花段點綴。
為了吃上這口飯她下了大功夫,老式竈台不好起火,她被嗆咳了好幾次。
抽風機拉的嘩嗤冒氣,額頭冒汗手臂酸軟,她這幅身體太虛了。
她沒用過這種老式竈台把握不好度,生怕火小了蒸不熟。
空氣飄散着蔥香和蛋液的香氣,争搶着直往池年鼻子裡頭鑽,饞蟲勾的抓心撓肝。
池年還沒吃就覺得是無上美味,再加上點香油就更噴香了。
“奶,我要吃!”一個蠻橫小孩的聲音,“你去給我端來!”
“哎,奶給你想法子。”
那小孩是池老太的老來孫,寶貝着呢。
在家爬房上瓦,池老太護犢子的緊,久而久之,就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。
之前原身在時,沒少嘲笑她是個喪門星,朝她吐口水。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。原身性子軟,被欺負不敢吭聲,被隔壁池老太家占了不少便宜。
池老太走到矮牆那對她喊話,笑吟吟,“池年呀,你分童童半碗蛋羹吧。這小家夥饞的緊!”
池年可不慣他這個脾氣。
“奶,不是我說。這娃壯的頂我倆了,我平常吃不着一口好的,也沒見您分我一半。”
童童這個名字顯小,但池老太家的孫子都吃的胖成圓球了,一點不誇張。
之前原身受得欺負她還得幫她以牙還牙,她不可能當被坑還被替人數錢的老好人。
“嘿,你弟弟還計較這些?”池老太就是好占小便宜,重男輕女。
她爹娘才沒有給她留下什麼弟弟。
她掀開直冒熱氣的鍋蓋,不顧熱氣燙手三兩下上手就端着那碗沿往外挪,似捧着價值連城的珠寶。
池老太沒聽見應聲,自顧自就走進池年家的廚房,手裡端着個碗,伸手就去奪。“就吃半碗,不是還給你留半碗?我不全拿。”
池年心裡那個氣,我都沒讓你,你自己來我家還要搶我的吃食?呵,還直接分我一半,沒全拿我合着還要感激你?
甯願喂狗我都不給你!
池年眼疾手快,就把碗自己身後藏。屋裡東西少,能放東西又不被人勾到的也就是櫥櫃了,她老是從頂上取東西還得搬個小凳子。
立馬踩住凳子手往上一遞擱置好,下來後也不管髒不髒直接往屁股底下一坐。
屋裡就那一個凳子,就算有她也不會讓那池老太踩。萬一再磕着碰着,直接要被這家賴上哩。
池老太還想去勾,她個頭矮了池年一頭,伸長了胳膊,也堪堪到櫃子三分之二處。仰着脖子,蹦跶的特起勁。一把老骨頭,蹦一下呼哧呼哧喘半天粗氣,跟破鑼風箱似的。
池老太眼見夠不着,又開始找話“池年,你這麼大一人咋這麼自私?童童才七八歲,吃你一口喝你一口,還能吃窮你?”
瞧這話說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娃是她的孩兒。
池年諷刺的道:“你看我瘦的這模樣,去你家吃一口喝一口,也費不了多少糧,不如我以後就住在你家,反正咱兩家也近。你要答應,别說半碗,一碗我都給!”
池老太又不傻,吃旁人家的又不耗自己的糧。這黑心丫頭用一碗蛋羹就想賴在她家,甭想這美事兒。她會答應才怪!
“池年那我就先走了,家裡還有事呢!”說罷也不等池年應答,一溜煙的跑的比風還快。
池年等聽不見動靜,隔壁院子傳來聲響才從櫥櫃上小心的端下來,,不敢輕易撒手直至放到伏案上,拿布包起來碗底,懸着的心才放下。
她手刺啦啦的疼,剛剛池老太來搶,她顧不得燙隻一股勁的想護食,現下放松後才察覺到手被燙的起了燎泡,紅紅的一片,駭人的緊。
池年把頭埋進小碗裡,一口一口細細的嚼,眼角不禁滾輪淚珠,吃到嘴裡苦苦的很心酸。
碗底一幹二淨還用舌頭把筷子也舔了舔,唔——真香,心裡也踏實一點。
自己真的回不去了。
吃完了還故意慢悠悠的發出吸氣聲,:“蛋羹好好吃哦,吃完啦!”
池童一聽就炸了,“奶,那是我的蛋羹我要吃!她把我的蛋羹吃完了,沒有了!”蹦跶地直跳腳,把池老太搖晃的快要散了架。
小霸王無法無天,舉起拳頭捶在池老太身上,一推攘就把池老太推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