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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蜜這次來是邀請池年和她夫君一起參加她的婚事,帶着給她的禮錢,羞澀腼腆的笑着:“日子定在五日後的黃昏,我等你來。”
臨走時,随意給池年抛了個媚眼,魅氣橫生,眼裡流波宛轉,“小娘子,别忘了想我哦~”
池年眼睛一亮,粲然一笑,捂住小胸口:“哦,丘比特。”
周宛如路過村口槐樹下,那池二嬸眉飛色舞,咧着豁口的大門牙,咬字不清的吹捧:“窩福氣大者梨。”
這小機靈鬼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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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餘趕去翰林院銷假,今日是最後一天,上職不久就誤時,實在不利于往後的晉升。
他銷完假來跟上司報道,不知不覺間,那些同事眼神賊溜溜,互相配合,交流聲也慢慢無了,室内頗為安靜。
他身形一頓,對着同期的探花試探道:“你們繼續。”
探花也瞄他一眼,點頭眼含笑意。爽朗應聲:“來來來,我們交流交流。”
“哈哈哈,好好好,我這寬敞來我這。”
隻是他們說歸說,眼神卻沒從他身上挪開,看的宋餘以為自己衣着不整,他眉頭一皺,低頭一看,處處熨貼。
忍下心中的疑惑,進去内室躬身行禮,“下官假已銷,明日就能按時上職。”
上官眼含打量,繞着他轉了一圈,甚是欣慰:“小宋不愧是有福之人,連我都瞞着?你娘可連紅雞蛋都送過來了,哈哈。”
他拍拍宋餘的肩,高聲說道:“男子漢大丈夫,成家立業,既要成家也勿忘立業啊!去吧,幹好份内之事。”
暗含提點之意,份内之事雖然繁瑣細微,但做好合了上頭的意,升官發财指日可待。
宋餘緩緩退出,輕輕合上門頁。喧嚣的聲線,洋洋灑灑。
“小宋大人,真是好福氣,聽說娶了閉月羞花的女娘,讓人羨慕又嫉妒,是不是啊,探花郎?”旁邊一官員忍住泛酸,調侃姿容秀美的腼腆紅臉的少年。
“堂堂大丈夫豈能貪圖享樂,沉浸在美人鄉裡。”說着說着弱了聲勢,“也不知小宋大人一家怎麼長得,他家妹子許人沒有。”
那小宋大人的妹子溫柔可愛,笑起來淡如水,但就是牢牢揪住他的心肝,讓他寤寐思服。
周圍文官哄笑,少年人就該意氣風發,求自己不可得之物,事實嘛反倒不重要。
“哦?”
宋餘故意發出聲響,望向不敢直視自己的腼腆少年,眉頭一挑,輕輕一笑,這一笑當如烏雲退散,春風拂冬雪。
清冽的聲音春風化雨,“宋某在此先謝過各位,不知有無榮幸到時宴請痛飲一杯。”
又打量了少年一眼,補充一句:“家妹待定閨中,暫無許人家。”
那少年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氣,傻裡傻氣的憨笑,順杆子爬,語氣高揚:“兄長,受小弟一拜。”
…
五日後。
田蜜披着紅蓋頭,白嫩的小臉塗着桃花粉的胭脂,細細的遠山眉,眼含淚花,“娘,塵霧太大,兒不甚被迷住眼,您别哭。”
粗粝略帶細繭的纖細手指擦去田母眼角的晶瑩,新娘子拉過年姐兒的手,轉泣為笑,調動氣氛:“娘,這還有一個呢。到時候您還不得再哭花眼啊?”
池年面紅耳赤嬌羞躲在田蜜身後,臉頰趴在她的肩頭,露出半張羞答答的紅臉,不好意思地道:“我還早着呢,今兒可要好好的喝一杯田蜜姐的喜酒,祝田蜜姐百年好合,早生貴子。”
田蜜一噎,用着額頭抵了她的小臉,笑着看着依偎着自己的小丫頭。田蜜心裡想到:這年姐兒哪哪都好,怪不得遭人惦記。
接親時,池年眉眼彎彎,張口無聲的對着她說:“要幸福哦!”
田蜜回頭深深地望着父母看了一眼,又從人群中找出鶴立雞群的一對,池年的半個身軀被那高大的身軀籠罩,似是她喚他一聲,說了什麼小話,那男子眉梢冷意盡消,風吹散了離愁,聲入人耳:“我娘也等着見兒媳婦,池娘子…”
田蜜上了花轎,默默在心裡說道:不光我,你也要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