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過了二十分鐘,韶甯手機響動,她打開消息列表,才看見了燕祯早些時候發的消息。
【燕祯】在下雨。
半個小時後。
【燕祯】你不在學校嗎?
好吧,他和昨天一樣,沒有提前說一聲。
韶甯擦擦嘴,雙手打字,回複燕祯的消息。
溫孤看見她着急的動作,放下勺子問:“怎麼了?”
“抱歉,有人找我。”
“好,那你先走。”
“路不同,太麻煩了。”溫孤拒絕了韶甯邀請他一起走的請求,“雨快停了,我再等等。”
幾分鐘後,一輛車停在了餐館前。
他的目光隔着韶甯,看着燕祯下車。
高大俊美的omega執着一把黑傘,站在餐廳外,清冷淡漠得不像這座城市裡的人。
燕祯不喜歡熱鬧世俗的地方,面對燈光充足的餐館,他蹙了蹙眉,捏緊傘柄。
餐館的玻璃門把世界一分為二。
韶甯和溫孤面對面坐在溫馨的小世界裡,她舀着熱騰騰的米飯,懷念地聊起家常。
外面的世界陰冷潮濕,雨水濺在過路人褲腿上。污水彙聚成細流,像扭曲蜿蜒的蛇,在漫無邊際的水泥地面尋找藏身之處。
它們不屬于都市。
隔着傘沿雨幕,燕祯沉默地在人群一眼看見了韶甯。
收到消息,韶甯回頭,看見了鶴立雞群的燕祯。
她抱起包,小跑着出去,出門時對溫孤招招手。
溫孤垂下眼睑,慢條斯理地撥弄着杯勺。
被截胡第二次了。
“等一下。”他神情莫測,順手拿起旁邊的梅子酒,“老闆自家釀的。”
韶甯的家鄉特産梅子酒,老闆新開業,給來的客人都送了酒。
她接過貼着紅紙的陶瓷瓶,道謝後鑽進燕祯的傘下,并肩走在燕祯旁邊。
燕祯為韶甯開車門時收傘,韶甯進車,淅淅瀝瀝的雨落在他修身的風衣上。
上車前他看向溫孤,後者面無表情,收回眼和餐館老闆聊天。
***
到出租屋時雨停了。
酒被韶甯抱了一路,下車時陶瓷瓶被她的體溫暖熱了。
她的心情都寫在臉上,肉眼可見的開心。
回到家,面對燕祯做的菜,韶甯摸摸圓滾滾的肚子,已經吃不下了。
但是酒還是能喝的。
燕祯看着韶甯忙裡忙外,她進入廚房,洗幹淨杯子倒酒。
韶甯一邊倒酒,一張嘴巴不停叭叭:“那老闆做得菜真好吃,這酒肯定也釀得不錯……”
說着無心,聽在燕祯那兒,他的目光放到了自己做的菜上。
……确實,賣相不如餐館那頓飯。
她沒發現眼前的人有點不開心。
韶甯倒好酒,遞了一杯給燕祯,躍躍欲試:“嘗嘗?”
燕祯的視線看向透明酒杯裡淺黃色的酒,酒自帶着一股苦味和梅子的清新香氣。
指腹摩挲着酒杯,當端起酒湊到嘴邊時,燕祯動作忽然一頓。“你要我喝這個?”
他聞到一絲不屬于梅子的味道。
對于他來說,很刺鼻。
韶甯抱着酒,輕輕嘗了一口,酒精濃度很低,喝下後唇齒留香。
“怎麼了?”
她沒喝出異常,因為雄黃的味道完全被梅子蓋過了。
一次性喝少量的雄黃酒對人體無害。燕祯看着韶甯又倒了一杯。
“喝杯酒暖暖身子。”
她覺得自己霸占了燕祯的房間太久,他睡在客廳,可能會感冒,暖暖身子總歸是好的。
不過韶甯今天決定搬出去。
見燕祯把酒放在了一邊,韶甯不好再勸。她又倒了一杯,喝得有點暈時想起搬房間的事情。
于是她拍拍手,去燕祯房裡收拾被子。
燕祯視線落在映着燈光的酒水上,他看見韶甯把被子和枕頭搬了出去,待她回頭收拾酒瓶和酒杯時問:“好喝嗎?”
“好喝。”韶甯點頭,“我這裡還有半瓶,你再不喝我就裝起來了。”
他猶豫片刻,拿起了桌上的酒。
這杯酒并沒有給他帶來什麼美好的體驗,喝下去隻覺得雄黃的味道從喉嚨燒到了胃裡,讓他隐隐作嘔。
但韶甯不知道他的感受。她又給燕祯倒了一杯,期待地看他喝完,“怎麼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