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昨天可是說向江續付房租，他以幻境為由拒絕了。

韶甯數過來數過去，她什麼都沒做錯呀。

晚上他倆找了家高檔餐廳。

進去後，江續松開了韶甯的手。餐廳是他預訂的，順便點了兩瓶酒。

“你中午吃得少，多吃些。”

韶甯在吃飯上少以推脫，畢竟魏阡和燕祯不在身邊，大半夜她喊餓的話，沒人起床起床給她煮面吃。

知道韶甯又在想别人，江續給她倒了杯酒，“不醉人。”

明天的課在下午，她沒什麼顧慮，喝了兩杯，暈乎乎地出了餐廳。

路上的冷風吹散了些酒氣，韶甯和他回家。

等再晚些，酒差不多都醒了，韶甯去洗澡的時候，她覺得今天的花灑反應很慢，洗完後和江續提了一句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了。

剛躺下，外頭響起水流嘩啦啦的聲音，然後是江續雜亂的腳步聲，韶甯起身，對着門外喚了一聲，“江天師？”

不知道是不是他沒聽見，韶甯尋着聲音的方向找到浴室，門沒關。

她推開門。

江續錯愕地看着她，浴室的水管出了問題，水濺濕了他一身。

他脫了白大褂，裡面的白襯衫被淋濕，幾乎是完全透明，緊緊貼在身上，腹肌若隐若現。

韶甯看得愣神。

他扯了一下松松垮垮的領帶，領口大開，衣服下是精緻雪白的鎖骨。

江續染了水汽的眼睛看向浴室角落，倉皇窘迫地避開韶甯目光。“你……還要看多久？”

“哦，哦，抱歉抱歉。”韶甯順手為他關上門，她小跑回自己的房間，蹲床上捂臉。

隔着一扇門，江續在和家政打電話，聽着他清冷的聲線，韶甯腦海裡亂糟糟的事情都忘了，她躺下來，用被褥捂着頭，數着羊，強迫自己睡覺。

越要自己不想，韶甯就越想得多，誓要把那一幕的每個細節都細細地品一遍。

粉的，凸起，腹肌八塊還是六塊來着……

啊啊啊啊韶甯你是壞女人！不可以這樣對人美心善的江天師！

外面的江續随便沖了澡。

這裡的隔音一般，韶甯能聽見水聲，更睡不着了。她在床上蛄蛹，又翻了一個身，門被人敲了敲。

“韶甯？睡了嗎？”

她心虛地捂在被窩裡，“怎麼、怎麼了？”

“去陰氣的事情，昨天看你不開心，沒有提。”

韶甯開了門。

門外的江續換了一身黑色的絲綢男士睡衣，撈起的一截袖子下能看見殷紅的朱砂痣。

黑色絲綢……也是黑絲啊！

韶甯一巴掌把腦海裡奇怪的想法打出去。

“這兩天睡這麼早？”

平時到大半夜了，韶甯的号還是在線狀态。

韶甯側身讓他進來，“嗯，這幾天都準備早點睡，養成好習慣，但是睡不着。”

她沒有魏阡的時間暫停功能，隻能早點睡。

韶甯坐在柔軟的床上，“今天要渡氣嗎？”

“渡氣周期漫長，成效慢。不管魏阡那邊怎麼想，現在的當務之急都是去除你身上的陰氣。”

考慮到韶甯的心情，他聲音發悶，輕薄的眼皮垂下，遮住眼神。“如果你介意那個人是我的話，可以把我當成魏阡。”

韶甯轉頭，驚訝地看向江續。

借着小台燈的光線，她看見他眼睑優雅的弧度，柔軟幹淨的銀發垂在臉側，高挺的鼻梁邊留着一道陰影。

韶甯視線再移動，燈光中她和他交錯的影子落在寬敞的床鋪上，空氣中飄着江續淺薄的信息素氣息。

清新甯靜的香橼果。

韶甯想起了他在休息室吻她時，提起過的夢境。

當時的江續唇上沾着水光，眼睛盯盯地看着她，像一汪幽潭，深不見底。

他的語句暗昧不清，韶甯沒有給出準确的回複。

她隻是閉上眼，讓他繼續。

閉上眼後，韶甯也就看不見他的神色了，不知道他是失落、怅然，還是沒什麼表情。

“可是，”她思緒回到現在，“那你心裡不會有疙瘩嗎？”

這算是哪種替身文學？

“沒關系，你不用考慮我。”他說，韶甯搭在腿上的手被握住了。“如果是為了讓你離開幻境，我都可以的。”

江續人真好，韶甯想。貼心又溫柔。

要是魏阡也這麼好說話就好了。

“我知道，你和我在一起，心情一直不好。”

他掀起眼睑，神色難掩失落，“心情差的時候，不需要人安慰嗎？”

韶甯咽了口唾沫。

他的意思是，他要來安慰她嗎？

怎麼個安慰法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