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麼，我們管理層從現在開始将開始無條件射殺，直到逼出女巫。”白發男人手指一一點過松田幾人。“就從這幾個‘嫌疑人’開始吧。”

一個手下貼近那白發男人，聲音顫着：“真要這樣嗎？萬一女巫永遠不現身，這就是自相殘殺。”話尾驟停，子彈脫膛撕碎空氣，震得他後退數步。

白發男人扣響扳機，人群四散奔逃，面孔寫滿驚恐。槍聲吞沒理智，子彈呼嘯間直撲松田和明美。明美被抱着推開躲過，萩原拉起快速兩人，用身體向旁一撞，恰好避開那金屬風暴。

三人趁亂沖進大廳與樓内相連的狹窄内道。另一邊，諸伏和庫拉索護着娜塔莉往相反方向跑，松田遠遠對景光點頭示意。

綠洲化作血湯。有人切斷了電閘，應急燈在牆根洇出淤血般的暗紅。白發男人槍口的硝煙混着壁爐焦香，壁爐裡餘燼焦香混着濃烈殺氣，在半空編成一張無形蛛網。

場内愈亂，伊達和愛爾蘭竭力疏散人群抵擋火力，也叫妮娜、伊森本堂協助分流，護着無辜者往地下室撤退。他們輪番将武器塞進驚慌失措的手裡，讓人自保。

警報器滴答鳴響，火災信号燈閃爍，黑煙裹着火光漫出房間。有人縱火逼出躲藏者，水流從噴頭灑落，火舌被湮沒又死灰複燃，槍聲間斷，死傷不斷。混沌彌漫，呼喊聲在走廊深處回蕩，一道道焦灼氣息吞噬甯靜。

漆黑籠住走廊，火光時明時滅。明美和松田短暫相擁，彼此心跳在夜裡交疊。

“你好嗎？”

“我不好……我發現那個人是表哥。”明美聲音發顫。

“哈？”松田一時愣住。

“那個赤井，是我姨媽的兒子。”

“啊？”這也着實讓皺眉淺笑的萩原愣了愣。

明美擡頭看他，忽然扯住松田的領子：“你不會也是我的什麼堂哥之類的吧？你媽媽姓什麼？”

“不姓宮野。”松田沉聲。

“最好是這樣。”明美覺得松田有點奇怪，那雙手又緊又沉。

她輕推他一下，唇邊浮起笑意：“你又要去抓那個白頭發的男人了嗎？”就像她和他初見時候，他去追“鬼”一樣。

松田對明美洞悉他的心思見怪不怪，“擒賊擒王，終止這場荒誕屠殺的辦法隻有抓住他。”

“好。”明美輕咳，壓下思緒，“先攻克廣播站，反将一軍，說他是女巫；再疏散人群去火堆，一定不能躲在角落裡，管理層會縱火逼人出來；第三，策反他手下，就說集齊牌後讓那人複活，再奪槍殺王。”

松田目光柔和片刻，他的女友在統籌布局上一直實力頗豐。“沒錯。同時的諸伏他們會去找女巫的線索，伊達幾個會去發武器讓大家自保，我們的任務是擒王。”他頓住一句，“還有最後一步，萩……”

萩原靜靜站在一旁，微笑籠在昏紅光裡：“我去拿牌。我知道他會把那些牌藏在哪裡。”

“但是，”明美明美皺眉盯着松田，“在那之前，你得告訴我手機怎麼在你這？你為什麼說那家夥是莊家？”

空氣詭異沉默三秒。松田掏出手機，遞到她面前：“白蘭地給我的。”

“我就知道是那個瘋子偷的！”明美攥緊手機，見到鎖屏畫面，怒氣更重又透着悲涼。翻出相冊裡的唯一視頻看起來，指尖忍不住發抖。

外頭傳來雜亂槍聲和尖叫，人群四散奔逃。三人一路抵擋火力，救下幾位驚慌失措的逃亡者。見暫時安全，明美抓緊時間查看視頻。畫面裡，奈奈和小桃進了一處地鐵站，幽暗光線下，遠遠能看見站台邊緣的警示線。明美陡然驚呼：“這地方！我去過！我剛來這裡參加的第一個遊戲就是那兒！”

“還記得是哪裡嗎？”

“忘記了啊…應該離碼頭不遠。”

“是日の出駅。”萩原突然出聲，一邊警惕地朝火線外張望。他沒猜錯的話，白蘭地現在一定往那去了，他那些個同為莊家的所謂“同僚”，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那個瘋女人。

樓道幽暗。松田在前面帶路，餘光瞥到明美正專注盯着手機視頻，心尖一陣抽緊。她面容沉靜，指尖卻微抖。直到那白發男人遠遠喊了句“莊家”，明美才将手機遞還松田，腳步恢複正常，還自顧自罵道：“就知道那白毛不簡單。”

是沒發現嗎？松田猜。畢竟萩的畫面就那麼幾幀，又是在奔跑中快速翻看，沒發現也很正常吧。沒發現……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