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淮山沉默了很久，也才開口說道，“媽，那事你真别說了，不怪小野，家裡得有個賢明的媳婦，才能換來家裡和睦，娶個這樣的媳婦，家宅不甯。”

南柚甯冷冷呵了一聲，“大哥，你這話是在說我還是說大嫂？”

許年年立馬站起來吼道，“南柚甯，你沒嫁過來之前，家裡啥事都好好的，怎麼你一來了盛家，家裡就吵成這樣？你出去問問，誰家不聽話的媳婦不是被活活打死的？就你最能鬧騰，呵呵，到底是會勾引男人，不知道盛清野被你灌了什麼迷魂湯！”

“都别說了！”盛清野冷冷說道，“柚甯是我的妻子，她也是盛家人，她有想法是正常的，如果這個家這麼容不下她，那我跟她搬出去住。”

姚翠蘭立馬鬧了起來，“盛清野，你翅膀硬了，現在想離開盛家了？我告訴你，是盛家把你養大的，就算你要走，你也得先償還盛家的恩情，還有我兒子的命，我告訴你，别說買縫紉機了，你這輩子都還不清！”

“夠了！”

盛安國突然大吼起來，眉頭緊鎖，“你們非得把這個家吵散了才甘心嗎？”

這時，所有人都沉默不敢再說話了。

盛安國緩緩站起來，滄桑的身影逐漸往屋子裡走去，逐漸消失在黑暗裡。

盛淮山再三歎氣，看了看盛清野，“小野，你剛才說話太傷大家的心了，你好好想想，你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！”

聞言，南柚甯不禁冷笑，“盛清野從來沒有變過，隻是不願意繼續當冤大頭了，但論付出，盛家人都沒有資格說他半句話！”

不就是一直以來願意忍氣吞聲的那個人忍不下去了，不願意再吃虧了，這才掀桌讓所有人破防。

盛淮山看向了南柚甯，又說道，“你真應該好好管管你這個媳婦！”

許年年也瞪了南柚甯一眼，跟盛淮山一塊回了房間。

盛心平見大家都散了，他看了盛清野跟南柚甯一眼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，也轉身溜出去。

南柚甯轉身回了房間，盛清野在外面端了盆熱水進來，“夜裡涼，少用涼水。”

南柚甯看了眼他，欲言又止，“你會不會覺得我多事？”

盛清野搖頭，“我們是夫妻，我說過，你是盛家的一份子，你有權利提出你的想法，更何況，之前你說得對，我欠盛家的，該還的我都會還，但這不代表，我要一輩子困在裡面，更何況，我們現在是一體的，我不能把這份人情債壓在你頭上，讓你也一塊承擔。”

“你說得沒錯，我們是夫妻，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，我們一塊扛！”南柚甯沖着盛清野笑了笑。

第二天，盛安國早起去山裡幹活，姚翠蘭也在院裡喂養她的幾隻野雞，公社那點定量根本不夠吃飽，每家每戶都有偷偷摸摸到山裡打點野味糊口的。

許年年懷孕了，像是得了某種特權，早上多眯了會兒，起晚些，也沒人說她什麼。

全家人隻口不提昨天吵架的事，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。

人總是這樣，争吵時說盡傷人的話，仿佛那一刻要拿話刀子将人狠狠戳死一樣，可憤怒的情緒過去了，總在懊悔中，然後企圖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，好像失憶了一樣。

可傷人的話已經落下了傷口，即便結疤，日後再提起，揭開後，又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。

大家都沒再提這事，南柚甯也不想破壞氣氛，繼續吵那事。

見南柚甯起來了，姚翠蘭主動過來跟她說話，“小野媳婦，今天大家都要去幹活，就你閑着回來幫忙，媽能請你幫我煮早餐嗎？”

姚翠蘭話語裡有些譏諷，南柚甯淡淡說道，“應該的。”

畢竟她本來就是回來幫忙的，要是姚翠蘭讓她一個人煮全家人的早餐，她能當場掀桌，但是既然大家都在忙，都在幹活，那她幫忙也是應該的，她也不會閑着。

南柚甯跟着姚翠蘭進了廚房，幫忙淘米燒柴火，姚翠蘭一邊教她幹活，一邊說，“柚甯，你别怪媽講話難聽，我也累了半輩子了好不容易孩子大了，我也想歇口氣，偷會兒懶，這些話你學會了，以後就能都交給你了。”

南柚甯愣了半天，合着娶媳婦就是換她來幹活，替她操勞替她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