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盛安國跟姚翠蘭已經進了屋子,姚翠蘭本來還想再罵兩句,結果看見南柚甯摔在地上,腿上還包裹着繃帶,旁邊還放着一副拐杖,頓時明白過來,一時沒了氣,不好說什麼了。
南柚甯卻着急拉着姚翠蘭問道,“媽,你剛才說盛清野怎麼了?他為什麼會在醫院?”
她早就應該猜到了,就算訓練再忙,盛清野也是人,是人總得睡覺吧,盛清野為什麼一次也沒有回家看她?一定是盛清野出事了,“媽,爸,你們快說啊,清野他為什麼會在醫院?他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?我還是現在去醫院看看吧!”
這時柳姨連忙拉住了她,勸道:“柚甯,你先别急,其實這事我也知道,清野他前幾天晚上回來的時候,遇到幾個打劫的,手裡還帶着家夥,清野他受了點傷,但是人沒事了,現在在醫院休養,他千萬叮囑,一定不能讓你知道,這會兒眼看着你要考試了,他怕你擔心,更怕你因為他分了心,你别擔心,他現在真的沒事了,我每天都去醫院給他送飯。”
柳姨眼神閃躲,這時才解釋清楚她這幾天的奇怪舉動。
盛安國明白過來,才開口說道,“柚甯,原來是這麼個情況,我們也是才知道小野出事了,過來問了才知道他躺在醫院,你媽性子急,看見你在家裡躺着,以為你不管小野了,所以才鬧了一場誤會,你别介意。”
柳姨冷哼了一聲,“事情也沒弄清楚明白,就跑過來罵人了,柚甯跟清野受傷那麼久,也沒見你們盛家人過來看望,今天倒是一時興起跑來關心她們小兩口了?”
盛安國心虛垂頭,今天本來應該是盛清野打錢回家的日子,但是姚翠蘭一直沒有收到錢,也沒有收到盛清野寄回家的糧票,這才懷疑她們夫妻這個月不想給家裡補貼,才找上門來的,結果她們倆都出事了。
“這也不能怪我們呀,柚甯,不是媽說你們,這麼大的人了,出門也不小心點,出了事也不跟家裡說,我們哪知道啊?”
柳姨一聽姚翠蘭這話,立馬不樂意了,“若是有心,真關心她們小兩口,也不至于這麼久不聞不問,隻知道問她們要錢,我倒是想問問你們,清野跟柚甯都搬到外面來住了,憑啥還要給你們交家用?”
姚翠蘭冷笑說道,“他柳姨,話可不是這麼說的,當年清野他爸媽犧牲,你們那邊可是沒一個人出面收養他的,是我們盛家把他撫養長大,現在他工作了,我們老了,他還不能孝敬我們了?”
柳姨翻着白眼,“這些年清野為你們盛家做的還少麼?他以前在鄉裡當大隊長的時候,糧票可全都是你們收着,他來城裡,可是一顆糧食也沒有帶走,每個月發的糧票油票都寄回家裡,這些還不夠?”
“不夠!盛清野永遠欠着我們家一條命呢!”
姚翠蘭跟柳姨吵得很兇,話到了嘴邊,也沒想過要收回去,盛安國顧及到南柚甯也在場,連忙瞪了姚翠蘭一眼,“你閉嘴!我說過,那件事以後永遠都不許再提!”
可他不管囑咐多少遍,姚翠蘭就是聽不進去,她這張嘴巴遲早要惹出禍事。
柳姨冷笑說道,“當年誰不知道,是盛家老大調皮,非拉着我們清野去河邊玩,我們清野這麼乖這麼聽話,怎麼會跟那群調皮搗蛋的孩子一塊去河邊玩?結果出了事,反倒是賴在我們清野頭上了,要是當年出事的是清野,我倒要問問看你們盛家心不心安?”
眼看着這事越吵越厲害,南柚甯連忙喊停,“媽,柳姨,我求你們都别吵了,我現在隻想去醫院看清野,我想知道他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了,你們要是非得吵,就留在這裡吵吧,我自己上醫院!”
南柚甯說着,拿起那副拐杖就一瘸一拐往外跑,柳姨見狀,這才沒跟姚翠蘭計較下去,幾人收斂着一塊去了醫院。
柳姨出發前給盛清野帶了飯,路上心裡記着,姚翠蘭來醫院看望盛清野,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帶,就連一樣水果也沒拿過,可想而知這些年盛清野在盛家過的是什麼日子。
路上,柳姨扶着南柚甯走在後面,盛安國背着一雙手往醫院裡逛,姚翠蘭緊跟在身後,柳姨忍不住嘀咕,“這都什麼人啊,看見你腿不方便,也不知道過來扶一下,你們小兩口出事了,人家倒好,空着手來的。”
南柚甯心裡門清,隻是很多事情不想再說罷了,畢竟盛清野夾在中間也為難,盛清野至少不再像從前一樣愚忠愚孝,上次許年年想來城裡住她們的屋子,盛清野都能拒絕了,對他而言已經做出改變了,南柚甯不想逼迫盛清野太緊。
“柳姨,你平時話都不愛多講,怎麼今天見了我婆婆,像開了機關槍一樣,嘴裡那個厲害!”南柚甯都有些佩服她了。
柳姨歎着氣,“我還是心疼你跟清野,你們小兩口是好人,心眼實在,我伺候過那麼多主,就你們最善良,待我最好,說實話,早知道清野那麼有出息,當年我肯定搶着收養他了,隻是當時那個情況複雜,家家戶戶日子都不好過,也沒辦法呀!”
南柚甯反過來安撫她,“我們都明白。”
“你别怪柳姨多嘴,盛家人當年收養清野,那是為了那幾袋糧食,雖然他們對清野好,但也是看在清野有出息的份上,能補貼家用,可盛家老大那事,一直放在她們心上,是個死結,你跟清野已經結婚了,都出來過日子了,有些恩情還了也就還了,但别一直忍讓了,當年那事他就不是清野的錯,盛家這是打算吃定他一輩子,要他一輩子心難安,你們得趁早決斷,否則後面麻煩事還多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