宰用勺嘗了一口那羹,然後放下勺,贊道:“清甜芳香,果然不錯。”
公子沸也配合的發出贊歎。”甘甜的很,甚合我的口味。”
宰笑問:“你事君忠心,寡人賞你些什麼好呢?”
雨姚忙道:“是我份内之事,不敢求賞。”
宰像招呼小動物那樣,招呼她:“過來。”
雨姚連忙上前,溫順跪坐在他面前,宰命人取來一枚雕工精美的玉蟬,親自牽起她的手,放在她掌心,眼睛卻看着公子沸,道:“此女事君忠心,寡人自然以禮待。”
公子沸連連稱贊“君上有禮。”
那廂雨姚愣愣的看着掌心玉蟬,竟是一時回不過神,宰見她這模樣,眉頭微微皺起,公子沸立刻笑着出言:“司巫謝恩吧,這是君上恩澤,曠古難逢!”
雨姚的臉紅了,收下玉蟬,俯首謝過。
宰含笑:“回去吧,寡人改日再宣你。”
雨姚有些慌亂的退下,臨出門時,差點被門檻絆一跤。
公子沸見了,嬉皮笑臉:“王孫一顧,心如鹿也。”
宰笑罵:“好酸氣!!寡人以禮行事,哪裡有什麼鹿不鹿的?”
公子沸搖頭晃腦的行禮,又搖頭晃腦的走了。
宰見他離開,命人把羹碗撤下,羹碗到了庖廚,膳夫見一碗幾乎沒怎麼動,另一碗卻吃完了,笑對旁人道:“這羹雖好,可惜君上不愛甜膩。我且嘗一嘗。”膳夫自把羹吃了。
那廂,雨姚離開曲宮,便回了舞雩衙,此時已是夕陽西下,獻芹早也回來了,守在舞雩衙門口,見了雨姚,就迎了上來,正準備說些什麼,霜池風風火火的跑出來:“司巫回來啦!”
雨姚見她嘴角挂着湯汁,笑道:“吃了什麼好東西,嘴都不擦就跑出來了!”
霜池笑嘻嘻的說:“倚熏讓廚下弄了好香好甜的木瓜羹,請衆人吃,司巫也吃一點吧!”
獻芹皺眉:“什麼叫她請衆人吃?分明是她仗着司巫的臉面做好人,你這蠢東西......“霜池被罵低了頭。
雨姚攔住獻芹:“算了算了,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聽了這話,霜池來了精神,沖着雨姚嘿嘿傻笑。雨姚替她抿了抿頭發,取出宰給的玉蟬:“我一會要去廚下,你替我收起來,不可沾染油膩。”
霜池小心翼翼的接過,仔細端詳,見那玉蟬晶瑩剔透,溫潤細膩,她露出驚慌的神情:“你哪來的?若是撿到的一定要交給宗伯,這東西咱們哪裡戴得?”
獻芹簡直要被氣死,還要罵她,雨姚依舊攔住她,心平氣和的對霜池說:“這是君上所贈,過了明路的,你放到我的箱籠裡去,不要弄壞了。”
霜池倒吸一口氣,臉上又浮出傻笑:“我就說你要走運啦!你要是封了少妃,我還做你的侍女好不好呀?”
這下連雨姚都要無語了,霜池見獻芹似乎又要罵她,揣着玉蟬,一溜煙跑了,獻芹追着喊:“急什麼?摔了東西十個你也賠不起。”
霜池已是跑的沒影了。
雨姚笑說:“你吓着她了,東西雖好,卻比不上人的。”
獻芹歎氣:“這蹄子冒冒失失,早晚必定惹禍上身。”
雨姚說:“我原先也這樣,以後就老成了,你不必憂慮了。”
獻芹奇道:“司巫原先......“話未說完,她就閉嘴了,她知道雨姚是流民出身,必定一路坎坷。
獻芹急急忙忙的換話題:“霜池那蹄子嘴上沒個把門,我去叮囑她不可宣揚.....“
雨姚搖頭:“讓她說罷,不是壞事。”
獻芹指了指瓊苑的方向:“夫人若是知曉......“
雨姚輕輕的問:“夫人若是不知曉,難道會放過我嗎?”
獻芹愣了一愣,雨姚已是邁步進庭院去了,進了庭院,倚熏正捧着一隻簋,滿面春風的迎上來:“司巫回來了,司巫辛苦,請用些羹吧。”
雨姚笑問:“槐可用過了?”
倚熏忙笑道:“槐用了好幾碗,這些是特地為司巫熬的,小女眼珠兒不錯的看了一下午呢。”雨姚贊道:“你很盡心。”
倚熏滿臉堆笑,雨姚又道:“既然槐喜歡,我不敢享用,我拿去給槐了。”
倚熏臉上的笑僵了僵,雨姚徑自從她手上拿了簋,帶着獻芹,往槐那兒去了,槐躺在床上睡大覺,聽見動靜,她就睜開了眼,見是雨姚,她陰陽怪氣的笑:“喲喲喲,司巫來服侍我了?”
雨姚微笑:“聽說您愛吃這羹,得了好的,給您送來。”
槐掃了一眼,冷笑:“這是倚熏那蹄子做的吧,你巴結上頭都來不及,哪裡還管我好歹呢?”
獻芹聽了這話,有心斥責,雨姚卻誇獎起倚熏來了,“正是她做的,因她做的好,所以才拿來侍奉您,我還學着做給君上享用過,君上一時高興,賜我玉蟬一枚,您看好不好呢?”
槐聽了這話,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,半晌,才磕磕絆絆的說:“君上......賜你玉蟬?”
雨姚笑道:“正是,我讓霜池收起來了,您若想看,我拿給您看一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