獻芹知道玉笙走後,就使不動這些人了,也不便得罪她,她抹下手上一個銀戒指塞過去:“您多費心吧。”
真珠得了好處,才願意動手,她先唱了一篇向神明祈福的歌謠,可惜神明不太買賬,于是她又開口問雨姚這幾日起居。
獻芹想了想,說:“飲食少了許多,昨兒傍晚還吐了一回。”
真珠道:“唔,這是中了暑氣了。”說罷,就拉起雨姚的手診脈。
不消一會兒,真珠的臉就變了,又換了一隻手來診。
獻芹霜池還以為雨姚有什麼大病,跟着緊張了起來。
等了一會子,霜池熬不住了,問:“少妃怎麼了?你說呀!”
真珠仿佛被驚醒一般,瞪着眼睛問獻芹:“聽說前兩個月君上來了一回,可有此事?”
獻芹一驚,忙道:“正是。”
真珠又問:“少妃月事如何?”
獻芹斟酌着說:“這兩個月未曾有,不過少妃單弱,月事不準也是常事。”
真珠臉上卻笑開了花,拔腿就往外頭跑,霜池追上去攔着:“你跑什麼?我們少妃還沒醒呢!”
真珠抓住她的手:“你去巫醫衙門,取人參膏子熏的益母草來!若是守門的不給,你就說是我的話兒!”
真珠甩開霜池就往外跑,跑了兩步又轉了回來,抓着霜池的手,說:“你千萬說是我讓你取的啊!”說完,她又跑了。
霜池莫名其妙,走回房裡,見雨姚已是醒了,獻芹正給她擦汗呢。
霜池歡喜的很,蹦上前去,把真珠的話兒說了,又說:“這個真珠也是奇怪的很,讓我去拿那麼貴的東西,還偏要打着她的旗号!”
獻芹臉上終于有了笑意:“苦盡甘來了!”
雨姚沉默不語,霜池越發的糊塗,問:“到底怎麼回事兒啊?
獻芹啐道:“沒眼力見的東西!這都看不出來?少妃有了身孕了!”
霜池愣了一愣,旋即一蹦三尺高,“太好啦!太好啦!”
雨姚道:“不可吵嚷,等君上來了再說吧!”
雨姚沒接話,問道:“玉帳呢?”
霜池快嘴道:“玉帳去拿飯了,可要喊她回來?”
雨姚想了想,說:“你先去尋玉帳,就說我這會子吃不下,讓她在廚下吃了,帶些回來,然後再去巫醫衙門取益母草。”
霜池便去了,待到霜池走了,獻芹問:“少妃如今是有身子的人,怎的不吃?”
雨姚道:“君上兩個月沒來咱們這兒,廚下又怠慢了許多,飯菜那般尋常,君上見了,豈有不惱怒的,何必讓他們倒黴?”
獻芹贊道:“少妃真是宅心仁厚。”
雨姚道:“多行好,少結怨吧,犯不着得罪。”
獻芹贊了兩句,又察言觀色,道:“少妃怎麼郁郁寡歡?這是好事啊。”
雨姚反問:“果真是好事嗎?”
獻芹想起呂氏,還有幾個厲害的少妃,一時無語。
雨姚歎息:“我原本想着默默無聞的活着,如今看來,竟是要到風口浪尖走一遭了。”她撫摸着小腹,眼眸低垂。
獻芹勸道:“君上頭一遭得子嗣,必保少妃母子平安。”
雨姚嘲諷的笑了笑,不談這事,又問:“槐現在怎樣?”獻芹走出去瞧了一眼,回來道:“槐和倚熏皆是鼻青臉腫,互相不說話,瞧着是無事了。”
雨姚道:“早晚有出事的時候,罷了,不必管了。”
二人正說着,外頭傳來淩亂的腳步聲,宰來了。
他身上還穿着精美的朝衣,滿臉喜氣洋洋,身後跟着白鹭和真珠,真珠叽叽咕咕:“千真萬确,已是兩個月了。”
宰哪裡顧得上真珠,一進門,就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雨姚面前,握住她的手:“你如今可好些?下頭伺候的可還精心?”
雨姚露出了溫柔的笑意:“衆人待我都好,疾醫還讓人去取了益母草給我。”
真珠補充道:“是用人參膏子熏過的益母草。”
宰贊許道:“你當差當的好,賜你百金吧,今後便由你侍奉少妃,若能母子平安,寡人擢你為巫鹹。”巫鹹就是巫醫衙門的主官了。
真珠歡喜的渾身發熱,跪在地上給宰叩頭,又給雨姚叩頭,一邊賭咒發誓必保少妃與小公子安康。
雨姚柔柔道:“還不知男女。”
宰大手一揮,道:“你是有氣運的,必能誕下麟兒。”
雨姚起身欲行禮,“多謝君上恩澤。”宰連忙攙扶她:“從今日起,你不必行禮了。”
雨姚惶恐道:“禮不可廢,這如何使得?”
宰頗歡喜她這守禮的模樣,故意闆着臉,道:“這也是君命。”
雨姚就順水推舟的應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