獻芹氣的怔怔的,雨姚道:“槐,待會君上會送賞賜過來,你在門口等一等,來了人就引過來,東西由你收納,若有喜歡的,你就留下。”
槐聽了這話,高興的不得了,立刻把獻芹抛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她喜滋滋的說:“少妃眼看就要發達了,我可有好日子過了!”
槐走了。
其餘衆人見雨姚這般客氣,心裡對槐都肅然起敬,又齊聲恭維“少妃至孝“。
雨姚聽了這話,突然一陣反胃,幾個侍女一時找不着裝穢物的盒兒,竟是牽起裙子,說“少妃吐我裙子上吧。”
雨姚搖頭,捂着嘴幹嘔了幾下,沒吐出什麼,示意他們退下,隻留下獻芹,“日後,你們都在外殿忙,我不喜打擾。”
衆人連忙應聲退下,待到她們走後,獻芹端了一盞茶水:“少妃喝一點。”
雨姚喝了水,疲憊的靠着軟榻,對獻芹道:“看着她們,我倒想起以前在舞雩衙的日子了。”
獻芹笑道:“少妃一向得人心,一呼百應。”
雨姚道:“這都是君上的恩澤。”
獻芹連連稱是。
雨姚沉默了一會,突然說:“其實,還不如在舞雩衙呢,隻是又何嘗由得我做主?”
獻芹勸道:“待到生下小公子,就好了。”
雨姚冷笑:“倘若那時候我還活着吧。”
獻芹心中一驚,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了,又是一陣沉默,好在霜池和玉帳走了進來,讓氣氛活躍了許多。
隻見玉帳手裡提着一個食盒,霜池手裡捧着個描龍畫鳳的檀木盒子。
玉帳從霜池那兒知道了雨姚有孕的事兒,笑嘻嘻的說:“我都離了廚下了,膳夫又追了上來,給我塞了這一盒子點心,說孝敬少妃,開開胃。”
說罷,她把盒子打開,隻見裡頭一碟酸梅糕,一碗肉脯,還有一碟什錦果仁兒。
霜池也把手裡的盒子打開,人參的氣味撲面而來,上好的益母草躺在盒子裡,擺的整整齊齊。
獻芹看了一眼,笑道:“都是好東西,少妃用些點心,那益母草先收起來。”
雨姚吃了一塊糕,道:“酸溜溜的,我不喜歡,我吃點果仁吧。你們也嘗嘗。”
霜池和玉帳也不虛禮,伸手就去拿,獻芹嗔了一句,被霜池塞了一塊糕在嘴裡,雨姚見了這一幕,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霜池拍手:“好呀!好呀!咱們要享福咯!”
雨姚見她這般快樂,暗自歎道:“過一日,是一日吧。”
四人一起用了點心,不一會兒,兩個侍女又端了點心來,滿臉陪笑:“奴婢無甚孝敬的,這是奴婢家鄉的風味,請少妃嘗嘗鮮。”
雨姚見那些點心都是自己尋常愛吃的,心裡明白了幾分,讓她們放下點心退下。
待到這兩人走後,玉帳就開口:“少妃如今非比尋常,這些生人的東西還是莫要吃的好,況且她們怎的知道少妃愛吃的東西?”
獻芹贊同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雨姚想了想,就又對玉帳道:“這些新來的必定有豪族或是夫人的探子,你與她們交好,仔細查看,若有風吹草動,即刻來告知我,早做防備。”
說罷,又從妝盒裡取出一把瑪瑙珠子,遞給她,“往來人情,你們自己拿定主意便可,以後,再說吧。”
玉帳連忙接了,此事定下,衆人說笑一番,就散了,玉帳自去外頭與侍女們搭話兒。
到了下午的時候,雨姚與獻芹在殿内小坐,突然,槐兩眼放光的進來禀告:“小尹送了賞來了。”
雨姚忙帶着人出去迎,還沒走兩步,白鹭已是快快的走了進來,後頭跟着一串兒人,都捧着盒子。
白鹭見了雨姚,先“哎喲“一聲:“我的祖宗,您起身做甚?您隻等着小臣進來便好!”
雨姚笑道:“辛苦小尹這一趟。請坐。”
白鹭對着雨姚做了個揖,道:“不敢,不敢,少妃大喜,小臣奉命送了賞賜前來。”說罷,他指着那些人捧着的盒子,一一介紹:
“這是上好的白綢,十個蠶婦耗費一個月才能得一匹呢!”
“這是新鮮的艾葉,才摘下來,放在屋檐下頭,百毒不侵!”
“這是南邊供奉的珍珠,雖不是海珠,這樣圓潤的也是難得了“
白鹭天上地下的說了一通,他每說一句,槐的眼睛就亮一分,雨姚一一看了,對槐說:“你拿去庫房裡吧。”
槐歡天喜地的引着人走了。
白鹭見了這一幕,哪裡不知道緣故,含蓄的笑道:“少妃也太軟弱了些,我倒是有許多辦法,叫衆人都挑不出錯兒。”
雨姚隻笑着請他坐下。
白鹭也不勉強,掩着嘴對獻芹笑:“姐姐尋個腳踏我坐下。”
雨姚道:“請入座,何須這等客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