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桃看那美人長的好,又有氣派,心裡已是一聲冷笑,面上卻堆出了嬌笑:“啊呀,香主出門一趟,又帶了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回來,這是在哪兒得的?”
香主笑了笑,托起那少女嬌嫩的臉蛋,嘴裡說:“這是虞官家的姐兒,绫羅綢緞山珍海味養出來的,正好老四死了,叫她填這個缺兒,你瞧瞧,如何?”他說着,手就在她臉上揉撚摩挲,那少女仿佛傀儡一般,随他輕薄,眼神都不曾流轉一二。
木桃上下打量了一番,笑着說:“果然是個美人兒,香主又有豔福了!”她扭頭看向蘭娘:“大娘也來瞧瞧。”
蘭娘走上前,畏畏縮縮的瞧了一眼,問香主:“這就是四娘了?”
香主笑着說:“大姐見個禮。”
蘭娘不情不願的拜了一拜,那美人依舊怔怔的,隻當沒瞧見一般,香主捏着她的臉,與自己四目相對,怪笑着說:“乖乖,你身子已是我的,心也給了我吧,少不了你吃,少不了你喝,比你做閨女時快活多了呢!”
那少女木然着臉,一動不動,香主當着衆人的面,就在她臉上亂親,少女終于有了點反應,卻也隻是微微别過頭去,香主見狀,越發興奮,最後竟是喘起粗氣來了。
木桃笑嘻嘻的說:“你這莽漢,你不要臉面,四娘也不要麼?”
香主笑罵了木桃一句,在少女嘴上狠狠的親了一口,然後抱着人,往後頭走去了,待到他走了,木桃便走到那些糧草旁,見是些糙米,早有喽啰把箱籠打開,給她瞧,隻見多是些衣裳,不過葛布麻布,并不值錢。
還有幾包粗粗的貼着紅紙封兒的絲棉,金銀珠寶是一點兒也無,隻有一個箱籠裡裝滿了白綢的孝服和銀首飾。
木桃冷笑,看向常跟着香主的一個喽啰名叫繕的:“哪家窮鬼倒運。撞見你們這等瘟神?”
繕忙道:“外頭兵荒馬亂,周遭村盤子集鎮都沒人了,香主說虞官有錢,況且天下大亂,也不必怕官兒了,帶着俺們把伯翳之丘的虞官全家殺了,得了這些東西。”
木桃啐道:“這些官兒哪個不是家裡錢财堆成山?哪裡隻有這點子東西!你休要扯謊!不然嘴給你撕爛了!”
繕忙道:“啊呀!這哪敢扯謊!我還奇了怪呢!那虞官家裡真真是耗子搬家-----精光了!這東西還是逼問出來的,原來這老小子把細軟都送回本家,想着招兵買馬起事呢!這點兒糧食衣裳是藏在山裡,預備着家眷避禍時吃用的!”
這時,蘭娘走了過來,說:“你這話說的蹊跷,既然他家精光,那女子頭上簪的,身上穿的,哪個不是好的?”
繕臉上浮現出油滑的神情,說:“香主見了四娘,啊,呸,見了那娘們,仿佛吃了迷魂藥一般,當場就抱進房裡去了,那娘們先是嚎天動地的叫喚,後來都沒聲兒了,香主受用了一日一夜,也魔怔了,這樣的好貨,既不給哥幾個玩玩,還勒逼着咱們找地方給那女子置辦首飾衣裳!尋了幾處集鎮,紅的綠的都不肯上身,好不容易在九臯鎮上尋得了棺材鋪子,搶了孝衣交差拉倒,回來的路上,香主還搶了個小丫頭名叫小草兒的,服侍她洗臉梳頭。”
蘭娘急了:“怎麼着,這一趟出去,一個好錢沒撈着,倒賠了錢?”
繕笑嘻嘻的說:“也不算賠,他家還有馬車呢,拉了他家所有鐵器和鍋碗瓢盆走,又繞了路取這些糧草,算起來還賺了幾個錢,隻是繞了路,要不怎的這麼晚才回呢!”
木桃冷笑了一聲,帶着蘭娘往裡頭走,到了香主房門口,隻聽裡面香主一邊喘着粗氣,一邊說着甜言蜜語:“乖乖!你生的真好!又香又軟,你好生與我親香!我虧待不了你!”
那女子依舊沒出聲兒,倒像那香主一人做春夢一般。
木桃拉着蘭娘回房,蘭娘捏着帕子,恨恨的說:“這負心漢隻當咱們亡故了一般,燒殺了官家,隻得了這麼些鳥食,還倒貼銀錢尋歡作樂!”
木桃說:“如今外頭亂了,沒個進項,他還這般滿天的花錢買笑,我還沒丫頭呢,那賤人已是三茶六飯的使喚上了!等着瞧吧,寅吃卯糧的日子還有呢!”
蘭娘咬牙說:“都是那九尾狐狸精禍害人!我必要治死她去!”
木桃笑着說:“治死了她,那混賬要你抵命,如何呢?”
蘭娘哭着說:“我,我是他嫡親的表妹,他敢殺我?我姨娘還在天上看着呢!”
木桃說:“表妹又如何?你原來的漢子還是他親哥呢!照樣挖了眼睛,砍了腦袋,連個囫囵屍首都沒保全,一齊扔水裡去了!?你姨娘要是知道你幫着瞞她,要從天上下來咬死你!”
蘭娘的臉一下子就白了,渾身哆嗦起來,抱着木桃不撒手:“我知道,隻有你對我好!我,我隻跟你好,旁人都不管!他愛心疼誰心疼誰去!”
木桃拍着她的肩膀,低聲說:“你也是傻子,你鬧什麼?老三這個醋汁子老婆,漢子一走她就縮在房裡裝相思病,這會子來了新人,自然有她鬧的日子......”
正說着,外頭就傳來尖叫聲,木桃一驚,急忙走出去一瞧,隻見外頭的長廊裡,香主光着膀子,掐着三娘的脖子懸了空。
三娘是個嬌小的美人,此刻腳不停的蹬着空,嘴裡嗚嗚的慘叫,驚動了小厮們都看着,竟是沒人敢勸。
木桃忙道:“這是做甚,有話好說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