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晚上,趁着衆人睡了,爬起來将身邊的芋也吃了,肉也吃了,還喝了一碗涼水。
玉帳早上起來,見食物沒了,心中暗笑,去禀告了雨姚,“這位二娘精着呢,必是半夜吃的,白天隻管挺屍!”
雨姚說:“能吃就好,你莫要笑話她。”
玉帳于是就不說了。
缈日夜守着她,見她肯吃,也很開心,嘴角帶出一絲笑意,木桃見了,趁着沒人的時候罵他:“老娘落了難,你倒是笑的出來。”
缈忙說:“我見二娘好了,高興的笑呢。”
木桃還是冷着臉,缈急的抓耳撓腮,沒話找話:“啊呀,我看外頭的哥哥兒早上去林子,晚上才回來,也沒帶獵物,不知做甚營生去了!”
木桃一愣,旋即罵道:“你不曉得跟着去?蠢才!”
缈隻好答應明兒跟着去打探,到了早上,他真的就悄悄的跟在衆人後頭,沒走兩步,就被連牛發現了,命人把他提溜到雨姚那兒,雨姚正帶着衆人整理庫房呢,聽說了缈“鬼鬼祟祟,窺探衆人”,也不動怒,隻是含笑說:“你跟去做甚?”
缈結結巴巴,說:“我,我看哥哥們去打獵,我去幫忙咧。”
一旁的樓角笑道:“這話連我都不信,你又不是頭一遭來,怎的今日這麼熱心?”
雨姚笑對樓角說:“他這個年紀,心血來潮也是有的。”說罷,又和顔悅色的對缈說:“隻是林子裡猛獸也多,刀劍無眼,傷着你就不好了,莫要亂跑,好生服侍姐姐吧。”
缈隻好點頭了。
這一日,也是合該有事,霜池抱着一包山貨去外頭曬,從缈面前過,山貨裡掉了一隻木盒子出來,正是雨姚帶出來的首飾匣子,不偏不倚,落在缈面前,盒子蓋兒被這一摔,就開了,露出裡頭珠光寶氣的钗環琳琅。
缈哪裡見過這樣的好東西,一下子瞪大了眼,獻芹連忙走過來,将匣子收好,又罵霜池:“慌慌張張!不像話!”
霜池笑嘻嘻:“沒地方放,壓在底下,一不小心帶出來了,你老人家收一收,我道謝啦!”說罷,做了個鬼臉,跑出去了。
獻芹作勢要追打,雨姚笑着推她:“小孩子家玩鬧,你還當真了,收起來就罷了!”
獻芹看了缈一眼,走到庫房裡去收拾不提。
缈也搭讪着走開了,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,木桃就悄悄的問他打探了什麼,缈實話實話:“剛跟着,就被捉了回來。”
木桃恨鐵不成鋼,罵道:“蠢材料!你做的成什麼?!”
缈瑟縮了一下,随口扯話題,說:“我瞧見少主有一隻好匣子,裡頭這麼大的寶石,這麼大的珠子!也不知她哪兒得來的。”
木桃一愣,旋即問:“有多少?多大的匣子?”
缈為了“将功贖罪”,就誇張的說:“好大咧!”說罷,還比劃了幾番,木桃見了,信以為真,心裡卻是嫉恨了起來:“難怪這小賤人不肯依我,她又有錢,又有人,隻等着年頭好了,去外頭享福呢!老娘苦水裡頭泡着熬着,她憑什麼這樣好命?”
于是她又問起,“那匣子放在哪兒?”
缈聽出意思,忙說道:“在庫房裡頭,外頭有個□□夜守着,尋常哪裡能進去,今兒霜池大姐曬東西,才翻出來叫我瞧見。”
木桃撐起身子,借着洞裡篝火的光兒,往庫房看了一眼,果然隐約看見一個影兒。心裡就知道偷不得了。
這樣的念頭叫她越發的生氣,擰了缈一把,自己睡了過去。
缈忍着痛,悄悄的走了。
又過了一夜,天色大亮,玉帳照舊端了飯食過來,木桃照舊直挺挺的躺着,玉帳也不理會,放下就走開了。
木桃躺在地上,心裡想着那一匣子珠寶,想開口叫雨姚送她,卻也知道雨姚必定不肯全給她,又幻想自己拿了那匣子回去的風光,“要是一匣子拿回寨子,漢子也高看我,前頭的帳豈不是一筆勾銷?”想到這裡,她心裡真真如同放了一百隻耗子抓撓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