繕懷裡揣着一包袱珠玉,貼着肉的還有一塊寶石,整個人都飄飄然,暗道:“有了這些好東西,下山做個富家翁,誰還願落草為寇?隻是我積年攢下的細軟還在床底下埋着,若是不要了,也可惜,況且還有小草兒等着我咧!橫豎二娘跑了,大娘是個會喘氣的死人,寨子裡就沒個精細人,我不說香主死了,托詞香主叫我來拿東西,帶了人出來,誰敢疑惑?"
他越想越美,馬不停蹄的往回路走,誰知天公不作美,走到半路,隻聽天上一聲炸雷,嘩啦啦的下起雨來了!
繕抱頭鼠竄,見不遠處有個廟,就跑了進去,進了廟,卻見地上一個四分五裂的娲皇塑像,塑像後頭是一個大洞,黑乎乎的頗寬敞,繕壯着膽子進去看了一圈,什麼都沒找着,他嘀咕:莫非是哪個大戶的糧倉?”
他想不明白,也懶得想,尋了個角落睡去了。
繕自在廟裡頭避風避雨,那廂木桃帶着衆人忙到晚上,做出許多的大弓,也綁上了牛筋,木桃試了試手,勉強點頭,說:“罷了!至多射不過百步,不過也夠了。”
旺兒将弓箭發給衆人,又問:“明兒迎親,去多少人?”
木桃說:“留下大娘和缈看家,其餘的都去。”
旺兒遲疑說:“寨子裡空蕩蕩,隻怕生事。”
木桃冷笑:“既這麼說,留你照看,大概就沒事了。”
旺兒見她誤會了,連聲說不敢,搭讪着走開了,木桃啐了一口在地上,回了房裡。過了一會,蘭娘拿了晚飯過來,菜甚好,有一盤酥酥爛爛的熏雞,一碟子油亮亮的豬頭肉,一碗嫩葵菜,湯是鮮魚湯,飯是蒸的新米飯,蓬松又噴香,除了飯菜,還有一壺蚌珠兒糯米釀的好甜酒。。
蘭娘說:“你一回來,那些狗東西都怕了,我還沒進廚下呢,就有人狗颠兒過來送東西!哼!先前抄家的威風哪兒去了?說起來你比漢子還強些,漢子喊破了嗓子,也不見人孝敬他呢!我跟着他,還不如吃豬食了!”
木桃皺眉,說:“你這話說的不公道,咱們婦道人家,再有本事,都是小聰明,漢子才是做大事的人呢!哪裡有你小看他的!”
蘭娘馬屁拍在馬腿上,咕嘟着嘴,不說話兒,埋頭給她布菜,木桃吃了幾口,問起缈來,"這小子哪兒混去了?你找了他來。"
蘭娘不情不願的去找了缈,缈走了進來,木桃見他面有菜色,笑道:“廚子死了,你怕不是要餓死了?”
原來這缈算作木桃的小厮,是廚子給做飯吃的,如今廚子被刺死,缈就挨了餓,他也不好意思主動來“伺候”木桃,就在外頭捱,聽了這話,他老老實實的說:“還沒吃飯,一時半會也餓不死。”
木桃笑的前仰後合,叫蘭娘去給他拿了碗筷,"吃吧吃吧,跟着我不能叫你吃虧"
缈一聽這話精神抖擻,坐下開吃,他正是能吃的時候,不多時,豬頭肉叫他吃了大半。
蘭娘看不慣,指桑罵槐:“外頭那些狗東西送這麼點肉,夠吃什麼?”
缈不傻,聽出意思,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,木桃看了蘭娘一眼,把剩下的豬頭肉扣在他碗裡,空碟子給蘭娘:“誰給你的,再要一碟子,你自去房裡吃,省得旁人搶。”
蘭娘賭氣,真的就拿着碟子走了。
缈局促的要死,站起來留人:“大娘......大娘我去吧......”
蘭娘頭也不回,把門給甩上了,木桃拉住他的手,笑着說:“你大娘在外頭吃,咱們在裡頭吃,有我在,你怕什麼?”
缈看向木桃,隻見她發髻松垂,眸光慵懶,肌膚豐潤,雖不白淨,卻别有一番風情,他少不更事,竟是看呆了。
木桃抿嘴一笑,拿起酒壺,給他倒了一碗,然後端起來,放在他嘴邊,缈仿佛着了魔一般,張嘴喝了,他還不曾喝過酒,這一口就有些上頭,臉兒紅紅的,直勾勾的看着木桃,木桃扯了扯衣襟,一雙眼睛也隻看着他,笑着說:“這天兒是一天比一天熱了.......”
缈猛的撲了過去,抱了她往床上去,翻雲覆雨,海誓山盟,不消細說。
待到雲消雨歇,木桃摟着缈在懷裡,說:“小郎君,你大概歡喜我吧。”
缈立刻說:“我歡喜二娘,為你死了也心甘!”
木桃點着他的嘴,說:“說這喪氣話做甚?你是我貼心貼肺的人兒,明日燒香,你莫要去,守在這兒吧。”
缈忙說:“我鞍前馬後的跟着二娘咧!”
木桃親了他一口,說:“傻東西,明兒衆人都走開了,咱們這兒自是不擔心盜賊,隻是萬一香主回來了,你得馬不停蹄的趕緊告訴我去,我也有個應對不是?”
缈想起香主,心裡有些害怕,又有些酸溜溜,說:“香主燥的很,是專打婦女的班頭,二娘莫要錯認了定盤星兒......”
木桃說:“我辦成了這件大事,這寨子裡誰還大過我?他敢動我一下,我妹子能饒他?”
缈說:“那不如撇開他,咱們一心一頭的過!”
木桃捂着嘴,笑的花枝亂顫,說:“你呀!毛還沒長齊呢!你知道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