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桃越發的疑心,那廂,雨姚又大叫:“連哥哥!快快現身來救!”
依舊沒個回應,木桃一愣,随即眉開眼笑的想明白了:是了,這些好漢聽說這是個娼婦,嫌棄她狗屎一般,不肯相救呢!
想到這裡,木桃立刻低聲吩咐旺兒,“你去周遭瞧瞧動靜,若是發現埋伏,立刻來報。”旺兒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下了,蹑手蹑腳的往周遭去了,心裡卻想:“媽的!這是報仇來了!好事想不着我,這樣送死的行當就該我去了!”他害怕中埋伏,故而十分的畏縮,待到離了木桃的視線,就慢慢吞吞起來了。
雨姚那邊已是從“連哥哥”嚷嚷到了“樓角哥哥”“伐柯哥哥”,山林裡依舊靜悄悄。
木桃自覺猜對了,也高聲叫:“諸位好漢!你們這少主原是個船娼!常年水邊賣笑!男子漢做什麼不好,給娼婦擡轎?你家祖宗也羞的頭朝下啦!!”
雨姚在窩棚裡叫嚷:“賊婆娘!你來我這兒,我哪裡對你不住!你這等害我!”
木桃慢條斯理的回話:“你自家做的出,還怕人說麼?妹子!你打小兒心腸就狠毒!你漢子死的慘啊!那樣俊俏的後生,連個囫囵屍首都沒有!”
雨姚大叫:“你說話不憑良心,他自是被熊瞎子咬死的!管我腿事!”
木桃見她似乎亂了陣腳,越發的得意,大笑着說:“行啦!妹子!你明知有熊還引着他去,若說你不是存心的,我的名字倒着寫!當年我就看出你不是個好東西!現如今我擡舉你,你倒不識好歹,咬起我來了!”
雨姚高聲說:“你逼人做妾,還說我沒良心!我看你的良心才是叫狗吃了!”
木桃涎着臉,說:“你不願做妾,且把你那妝奁交出來,我們山裡的好漢,燕子過了也要拔根毛!清水一碗倒在另一碗裡,也要灑些在邊上!”
雨姚立刻說:“我那妝奁是我尋大娘的路上要用的!你不要臉,主意打到自家姊妹頭上!”
木桃嬉皮笑臉:“你跟我回去才是我妹子呢!”
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遞着話兒,那廂,旺兒回來了,木桃忙問:“如何?”
旺兒說:“山陽面有個小洞,堵着石頭,仿佛有人.....”
木桃不耐煩的打斷:“這個我自知道,是個壞了事的!還有呢?”
旺兒忙道:“山陰的林子裡有個棚子,裡面沒人呢,倒是堆了好些木樁子柴草......”
木桃聽到這裡,立刻問:“是幹的還是濕的?”
旺兒笑嘻嘻:“我自然也怕是用來燒咱們的,用手摸了!濕的很,可見今兒早上老天爺也幫着二娘呢!”
木桃露出得意之色,旺兒又道:“棚子邊上一個坡,倒像個大墳一般,坡上蓋着野草,我掀開瞧了,是那土牆堆出來的,坡上旁邊還有不少腳印,我追着走了幾百米,見那腳印一路往山下去了,"
木桃沉吟了一會兒,問:"坡堆在哪兒?"旺兒指了指山洞旁的桂花樹:“堆在那後頭不遠,瞧着有一人高罷,站上去能瞧見洞口前那塊空地。”
木桃看了一眼,隻見山林幽深,看不出什麼,她眼珠子一轉,笑說:“明白了,這是想借着地勢瞧咱們,又借着遮擋埋伏咱們呢,難怪男子漢一個不見,原來躲在那兒!”她又問:“果真腳印往山下去了。”
旺兒說:“那還有假?我親眼瞧見的!少說有二十多人,草葉子都踩趴了!"
木桃哈哈大笑:“這些都是大戶人家的部曲,沒準還有她男人的子侄,哼!漢子頂天立地,莫非就願意給娼婦當牛做馬不成?自然把她扔在這兒,叫她死了幹淨!
旺兒連連稱是,木桃追問:“山背可瞧了?”
旺兒說:"背面是茅廁,沒人,茅廁門口倒是拴了個狍子,差點把我踢糞坑裡頭!"
木桃翻了個白眼,旺兒見勢不妙,又自誇:“這些少爺倒會跑,哪裡像咱們,一心隻為二娘,二娘說什麼就是什麼,咱們忙的腳不沾地,汗珠子摔八瓣兒也不後悔.......”
木桃對他的自吹自擂不感興趣,注意力轉回雨姚那兒,此時雨姚還在叫罵:“賊婆娘!我家的侍衛在山林裡埋伏呢!你若是知趣!趁早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