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之中燒着碳,門窗修繕得很好,緊緊的閉着。
實木床上躺着一個七八歲年紀的小孩,臉上還是帶着顯而易見的蒼白,但是唇上有了絲血色,呼吸相比兩天之前已經顯得正常。
黎清悠哉地坐在榻上,看着還昏睡着的小女孩。
“這小孩也真是可憐,出了大冷天的去外邊走出來的傷,一看就是從小吃不好飯,長得如此瘦弱。”
溫虞沒有接話,這些她又不是看不出。
“不過你怎麼突然撿人到家裡來了,按理來說,不應該随便找個旅館,治好病了就放她回去嗎?”
溫虞瞧着病床上的女孩。
她在雪地裡抱到她的時候,輕飄飄的,但對于這樣年紀的小孩來說說不上正常。
眉頭從她撿到到現在依然是皺着的,剛開始還帶着些不住的顫,可能室内的溫度讓她感覺到了溫暖,現在到是不抖了。
心中說不上什麼感覺,看到她的時候是平靜的,但是深處藏着一些不易察覺的觸動。
她确實從不撿人回家,一來是她不是什麼好相處之人,别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動了她的東西,她可能直接将人趕出去;二來是她家中一個小罐子裡的東西可能就會要了人的性命,哪怕是不小心,也會瞬間斃命。
她并不想惹麻煩。
不過這個小孩,可能是長的比較和她的胃口,她初見的時候并沒有猶豫,直接将她帶回了家。
之後将還在京城的黎清找過來,給她治病,開藥,喂藥,一切順理成章。
她又盯了小孩幾秒,一個想法在心中成型。
黎清看了她一會,又看了看床上的小孩。
“你該不會是……”
“咳咳”
微弱的咳嗽傳來,打斷了黎清剛要說出口的話。
迷迷糊糊間,甚至還不夠清醒,雲清甯真的以為她和媽媽一樣,已經死了。
畢竟,隻有死了才能感受到如此暖意,和大夫人和大姐姐的房中差不多的溫度。
她們是不可能把她撿回去的。
雲清甯嘴角抿出一抹笑,分不清笑中代表着什麼,無奈、傷心、高興,或許都有,又或許都不是。
“醒了?”
一個略顯慵懶的聲音響起,但這慵懶之中沒有輕蔑和随意,帶着她許久都沒從别人口中聽到過的對她的關心。
“腦子應該清醒了?”
又是一個問句,絲毫不客氣,但是讓雲清甯感到很舒服。
躺久了,身子還有些僵硬,她還躺着,艱難的扭過頭。
視線過了一會才清晰,看清了坐在那邊榻上的兩個女子。
極好看的,漂亮的女子,問她話的那個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,不冷漠,應該是對所有人都差不多這個反應;還有一位則眼含笑意的看着她,那笑意絕沒有嘲諷,或者認為她好笑,是能從眼中讀出溫柔和鼓勵的溫和。
雲清甯被兩人看着,卻沒有了緊張,在無形當中放松了下來,并且有勇氣開口問:“我這是到了地府嗎?”
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稚氣,畢竟才是七八歲的小孩,說出這些話倒也不讓人反感,明顯還逗笑了黎清。
不過還沒等黎清開口,溫虞就先開口問道:“那我們倆也是地府之人?”
雲清甯點點頭,動作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反問。
難道不是嗎?
溫虞也被逗笑了,露出淺淺的笑意。
“不用擔心,你還在地上呢。”
黎清終于笑夠了,眼眸中還是掩藏不住的笑意,對雲清甯解釋到。
雲清甯雖然隻有七八歲,但是也不傻,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。
她坐起身,有些赧然,于是做出了一個傻裡傻氣的動作。
兩手一捧,對着兩人的方向作了個揖。
“多謝兩位姐姐相助,這是救命之恩,我之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,如果實在報答不了,我就……”
雲清甯越說下去,聲音越小,但是她還是想把這番話說完,但被溫虞打斷了。
“打住。”
雲清甯閉了口,認真地看向她們,似在疑惑,為什麼不讓她把話說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