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歸宴眯了眯眼,再往底下看了一眼。
底下是屋檐,左看右看都沒有看見人的蹤迹,他閉了閉眼,底下還是空白一片。
這幾日,總是失眠,睡不着覺,許是這個原因,剛剛出現了幻覺,恍惚之間他好像瞧見了熟悉的人。
旁邊的屬下見他停下,不由出聲,詢問情況。
沈歸宴擺了擺手,接着踩着屋頂向前走,這巷子長而幽深,對他來說,反而走屋頂更快。
更何況這篇區域都是他的地盤,沒人敢說。
聚集的地方在巷子的最深處,最最緊要,也少有人能夠探查的地方,除了擺脫探子需要些功夫,沒有人能夠深入這裡,這也是沈歸宴在京城常來的地方,因為這片地方,不會有被窺視,被盯緊的緊繃感。
越往裡走,光線就越透不進來,深黑幽長的小巷成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。
沈歸宴沿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道路走進去,熟門熟路的,仿佛對黑暗中的一切都熟悉,如同這片區域的土地神。
走到一處,前邊忽然有條光縫,打開門,迎接他們的不是冰冷潮濕,而是寬敞明亮,别有一番天地。
夠多的燃燒的蠟燭照亮了大廳的每個角落,卻也不憋悶,設計一套專門的通風系統。往常開一年一次的大會時,需要在這裡邊連續待上八個時辰,如果不做好一些,根本應付不來這種場面。
手指仍然抵在門上,剛剛門吱呀一聲響,讓處在門口的那群人噤了聲,之後便如同波浪般,傳到每一個有人的角落,場面即刻安靜下來。
沈歸宴看到這場面就皺了皺眉,聽見沒一個人出聲,眉心突突地跳了兩下,有些無奈。
他這次來這沒打算開會,自從收了這群人在這做買賣,他們心中就突然多了一股對他的敬佩,每一次開會,請帖一定會秘密送到他手上,言語之懇切,可能都超出了小時候為母親的生辰所作的兩首詩,現在更是不可能些那麼肉麻的話。
不到一會,動靜就恢複了,隻是看着一個兩個一邊交談,一邊往這邊瞟的視線,沈歸宴選擇視而不見,并在瞬間就找到了讓他遭此注視的罪魁禍首。
腳步未動,看着那人朝這邊走過來,目光所及,這人眼中的心虛一覽無遺。
跟着那人走到一個專門用來談事的小房間當中,沈歸宴才瞥眼看了他一刻,不久,但是攤主窺探出的意思是在不解釋他就完蛋了。
攤主用餘光看了沈歸宴現在的表情一眼,沈歸宴現在仍然是噙着笑意的,但是笑容中有些什麼就看不太出了。
“主子,這也不是我的本意。有人來問,差人問了我十幾趟,我總不好不答話吧!”
“況且這兩天,要攔也攔不住啊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宿齊嘟嘟囔囔地開口回答。
沈歸宴不想跟他廢話這麼多,“等下領罰,私自暴露主子行程,二十大闆。”
宿齊點了點頭,沒有太在意,這點小傷,養養就回來了。之前做暗衛的時候,任務之中可能受傷,任務沒完成還要領一次罰,相比來說,他現在的日子可好過多了,隻要保護這個巷子的交易正常進行,保證不會有人在明面上鬧事就行。
終于想起主子來這裡的目的,收斂起了剛才不算正經的神色,認認真真地開口。
“人是什麼時候抓住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