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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點有場會議,意味着葉清楠隻有不足四小時的休息時間,短暫的歇眼時間足夠他把季慈“失蹤”這事從頭到尾盤一遍。
假設季慈被人綁架,雖然他不喜歡這個詞,但的确很符合現狀。對方會出于什麼目的?
她平時見誰臉上都堆笑,就連追求者都不好意思直接拒絕,能和誰結怨?
唯一的可能便是對方沖他來的。
葉清楠猛地睜眼,給琳達撥電話,“去查,江梓琳是不是從美國回來了?”
這場會議十分重要,他不得不出席,高管們彙報工作任務,葉清楠揉眉聽着,腦子裡緊繃的弦在收到一條匿名信息後徹底斷了。
來自陌生人的信息,但内容卻不陌生。
破舊的廢棄廠房,冰冷的牆壁,還有一顆低垂的腦袋,他呼吸微滞,将照片放大,以便能看得更清楚。
她的臉,她的身軀,還有他曾親吻過無數次的柔軟,那都是他呵護倍加的珍寶,現在居然被人壓在掌下肆意玩弄。
這口氣他怎能忍下?
他要把這隻手剁下來喂狗。
葉清楠瞳仁緊縮,雙目放出淩冽的寒光,現在輪到他發言,全體高管等待,他臉上寫滿果決狠戾,“公司下一步的計劃是收購榮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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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玉婷向公司請了一天假,按程昱要求處理好美國那邊一些事務。
回到公寓,喬玉婷脫下鞋子,自從懷孕,雙腳時常腫的像包子,孕反也嚴重,吃不下任何東西,吃了也會吐,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,她去廚房煮了碗清湯面。
清湯寡水,一點油腥都沒有,她吃得索然無味。
填飽肚子,門口有人敲門,她透過貓眼謹慎地看眼,發現是程昱,她将門打開。
程昱醉氣熏熏,步履蹒跚,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,喬玉婷強忍惡心,問他怎麼喝這麼多酒?
程昱醉得像鬼一樣,能安全回家已是不易,哪還能清醒回答?
喬玉婷廢了好大力氣才将他攙上床,期間程昱兜裡的手機不慎滑落,她彎腰拾起。屏幕亮了下,屏保還是兩人合照,喬玉婷輸入密碼,卻顯示不正确,凝着床上熟睡的男人,她沉思兩秒,将他大拇指放在屏幕中央。
手機成功開鎖,她已經很久沒看程昱微信,她依舊是他頂置,隻是他的頂置有點多。
女生發消息問他到家沒,聊天上一條是程昱的語音,喬玉婷點開。
他說:“你放心,我早就把她睡夠了,懷了老子的種那有怎樣?該踹還得踹。”
喬玉婷微微一笑,沒有哭也沒有鬧,更沒有把他從睡夢中叫醒,哭着要個解釋。
她隻是放下手機,默默離開房間。
她從23歲大學畢業就跟了程昱,到如今30歲。
七年了。
七年的愛情在今晚打了水漂。
同一個夜——
酒吧包廂内,江梓琳點了幾個男模,隻是任憑他們如何花枝招展,她也隻顧自己喝酒。
“江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太好?”其中一個男模勾上她的肩膀,軟聲說。他身高185,八塊腹肌,号稱這兒的頭牌。
江梓琳斜眼睨他,這身材樣貌放平時她願意逗一逗,隻是今天腦袋特别沉,總覺得有什麼事壓着,沒興趣。
她挑了挑肩,語氣不耐,“滾開,别煩我。”
“江小姐,你為什麼對人家這麼兇?”
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哭上了?哭給誰看?
她爸入獄的時候她都沒哭。
這時,包間門被人踹開,沖進四五個男人,為首的那個多年未見,依舊清隽俊朗。江梓琳無聲勾唇,淡定給自己倒了杯酒,“你們幾個現在不走,待會可就走不了了。”
男模們驚慌離開。
葉清楠雙手插兜,挑起下巴,不願多耗時間,直接問:“季慈呢?”
“葉總的人自己沒看好,丢了怎麼還來找我?”
他冷嗤一聲,揚了揚下巴,兩個男人走來架起江梓琳胳膊,她整個人好像被釘在十字架上,動不了半分。
葉清楠坐在茶幾,氣定神閑給自己點了根煙。終究是破了戒,可他隻知道這滿腔怒火要是不發洩,他怕是會瘋。
“程昱那狗東西把人藏哪了?”他耗盡最後一絲耐心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江梓琳臉上是肆意的笑容,“葉清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,失去的感覺不好受吧?”
葉清楠笑着點頭,“确實不好受,要不你也嘗嘗?”他在江梓琳詫異驚慌的目光下一顆顆解開她的扣子,黑色蕾絲胸衣下包裹出完美的胸形,他不由得誇贊,“真漂亮。”
江梓琳束手無力,隻能拼命嘶吼,“葉清楠,你混蛋。”
“你不在美國好好待着,到底回來幹什麼?”葉清楠充耳不聞,燃燒的香煙飄出袅袅清霧,火光忽明忽暗,如同他此刻的臉色,陰骘不定。那點猩紅最終碾磨在美麗的軀體,男人唇角升起絲邪笑,像是西方神話裡走出的死神撒旦,手指逐漸用力,“怎麼樣,現在知道我什麼感受了?”
江梓琳疼得牙齒打顫,眼裡有幽怨,但在絕對權威面前,她無從抵抗。
他慢悠悠地說,“我再問一遍,程昱那狗東西把人藏哪了?”
江梓琳痛苦地洩聲:“我說了我不知道,你找錯人了。”
葉清楠挑眉,語氣冷漠,“我是不是沒告訴你,當初那份财務報表我隻交了一部分,還有另外一部分。你說要是我現在拿出來,江崇國會不會死在監獄?”
江梓琳錯愕,意志瓦解,她乞求道:“你别這樣做,我說,我全部告訴你。”
火星也在此刻消滅,葉清楠拍拍手,擺出耐心傾聽的樣子。
“我隻是告訴程昱你和季慈的關系,至于他把人藏哪,我不清楚。你可以去找喬玉婷,她跟在程昱身邊七年。”江梓琳擡眼看他,眼淚即将決堤,“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了,求求你不要動我爸。”
時間仿佛靜止,葉清楠沒有任何表情外洩,江梓琳也不确定他信還是沒信。
下一秒,男人蓦的起身,隻聽他對保镖說,“看好她,在沒找到人之前不允許她離開半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