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透過簡陋的白色玻璃窗照進一片哄鬧的教室裡，灰塵在金色的光芒裡亂竄，給初三九班同學的大喊大叫伴舞。

一片群魔亂舞中，坐在後排的低頭安靜看書的身影格外突出。淺金色的陽光鋪灑在少年的眉目，長又翹的睫毛根根分明，眼眸深邃，格外吸引人。可是再往下看，就是皺巴巴的口罩，硬生生打碎了那份美感，給人說不清的别扭感。

誰不知道江渚？那個下半張臉畸形的醜八怪。聽說他是一個被親生父母抛棄的孤兒，小時候在孤兒院遇到火災，燒毀了下半張臉。不僅長相醜陋無比，聲音也沙啞難聽。總之就是一個惡心的醜八怪！

“醜八怪又在看書啊！”一道尖銳的聲音炸起，霎時間吸引了不少學生的目光。大家回頭一看，又是張企找那個醜八怪的麻煩呢。

一些愛湊熱鬧的人圍了上來，讓張企更加嘚瑟，他拔高了音量：“醜東西裝什麼裝！看到你就倒胃口！”說完還随手捏了個紙團砸向江渚，但紙團隻是擦過少年纖細的腰背。

江渚沒有反應，依然沉浸在書籍中，甚至還不緊不慢地翻到下一頁。他什麼也沒做，隻是安靜地看書而已。可是總有人無聊了就要找些玩物欺淩，找點樂子。

“媽的，死醜貨還裝耳背是吧！老子喊你呢！”等了幾秒發現江渚沒反應，圍着的人散開了些。張企臉上有點挂不住，他大步上前揪起江渚的領子，“哐當”一聲書掉在地上，江渚驚慌失措地擡頭，看到是來人是張企，臉瞬間吓得煞白。

“放，放開我……”少年的聲音沙啞難聽，像八十老人，旁邊圍着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又是哄堂大笑。聽到這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，張企氣消了一些，這樣惡心的東西隻配被人玩弄。

張企把江渚摔在地上，漫不經心地撿起地上的書，打算進行慣例的霸淩行為——把書撕爛，卻被書名吸引。

“竹馬是……”張企邊念着書名邊彎腰要撿起，江渚蒼白的手先一步伸過來抓起書就往懷裡塞。

“你小子找死？”張企皺着眉頭看向跪坐在一邊的江渚，身形消瘦的他死死摟着那本小說。

張企一挑眉，隐約猜到了什麼，咧嘴笑了一聲，然後拍拍雙手大聲喊着：“哈哈哈！我們班的醜八怪在看黃文！”

班級又是一陣大笑，江渚隻是低着頭跪坐在地上，抱着小說沉默不語。

張企一腳踩在江渚的肩膀上，雙手插兜耍帥，語氣十分蠻狠：“東西拿出來，要不然你當衆念，選一個吧。”旁邊的幾個小弟小妹吹捧着好帥好酷的話，讓張企更加飄飄然。

但江渚像個木頭人一樣，張企沒了耐心，一腳踹倒江渚，上前就要抽走他懷裡的書，卻發現今天這醜八怪的力氣居然大了不少。

“小子，真找死是吧！”張企又踹了他幾腳，轉頭對小弟說着，“你們幾個給我過來，一起揍他！這賤東西還想反了。”

好幾個黃毛小子立馬沖上來，一起把江渚按在地上打。動靜太大甚至引起班主任的注意，他目睹了張企霸淩江渚的全部過程，但是選擇了沉默。可是今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群毆，要是打死人了怕是要出事。

班主任開口勸了一句：“張企啊，不要鬧出人命了。”

張企這才叫小弟停手，自己大搖大擺地從江渚手裡扯出那本小說，然後大聲地念出标題：“《竹馬是我老攻》？哈哈哈哈！你是娘們嗎？看這種東西！”說完，張企随意翻了幾頁，打算找出顔色部分當衆念出，狠狠羞辱一下江渚。為什麼？看他不爽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