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日的上午有些陰沉,江渚坐在兒童座椅上張望車窗外變化的景色,江洲則坐在另一邊環臂生悶氣。
江洲翹起來的嘴都能挂油壺了,阮依琳無奈地捏捏他的小臉,說:“粥粥還生氣呢?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做錯了呀,怎麼可以偷吃零食呢?”
見終于有人在意自己了,江洲哼哼唧唧地撒嬌:“可是爸爸今天打得可痛了,而且他沒有問我為什麼偷吃!”
坐在旁邊的江黎也環臂冷哼:“慣的你的,粥粥你算一算你偷吃過幾次了?事不過三,我認為你這是一種很嚴重的失信行為。”
“嗚嗚嗚嗚……爸爸對不起,我控制不住我自己。早上我餓餓,就想帶豬豬一起吃零食。”江洲這次是真哭了,以為爸爸真的生氣了。
江黎搖搖頭,無奈地歎一口氣,捂住他的嘴說:“好了我知道了,粥粥是小孩子,有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是正常的,但是如果沒吃飽飯可以說出來呀,不能直接就偷吃零食了。”
“早上爸爸也沒控制住自己,我也給粥粥道歉,好嗎?”江黎拿出紙巾擦了擦江洲的臉頰。
江洲可憐兮兮地回答:“好……”
江渚在旁邊看着這一幕覺得不可思議,江洲明明做了這麼大一件壞事,卻這麼輕易地就被饒恕了?他現在才發覺到,過去以為很正常很理所應當挨打的事情,是不正常的,心裡湧現出悲哀與幸福兩種矛盾的情緒。
江渚,你現在的命真好啊,永遠不要回去了。江渚一想到再回到那個陰暗刺骨的18歲就害怕得渾身發抖。
阮依琳注意到江渚的異常,連忙摸摸他的腦袋,溫柔安慰:“豬豬不怕,馬上就到阿婆阿公家了,他們很想很想你。”
江渚抓住阮依琳的手蹭了蹭小臉,感受着肌膚傳遞過來的溫暖與安心,說:“現在,真好啊。”
江黎這才想起來,點着江洲的額頭,頗為嚴肅地說:“其他的爸爸都能原諒你,但是你偷吃不許拉豬豬墊背,他身體還不舒服呢,知道嗎?”
“好的爸爸……”江洲慫慫地縮了縮脖子,然後扭頭大聲對江渚說:“豬豬對不起,哥哥不該帶你偷吃,那樣是不對的!哥哥是壞孩子。”
江渚應聲扭頭,聽完江洲的道歉,他慢慢開口:“哥哥,不是壞孩子。是很好很好的孩子。”
在這樣溫柔的家庭裡長大,你怎麼可能是壞孩子呢?
我也會努力,至少在我還占據這副軀體的時候,不要成為壞孩子,不要做萬人嫌,爸爸媽媽會傷心的。
“豬豬你溺愛粥粥哦!”江黎笑着說。
江洲的喪氣被江渚的話語一掃而空,他驕傲地挺起胸膛,說:“弟弟說我是好哥哥!”
車内一家人愉快地聊天,過了好一會車才停下。
江渚被媽媽抱下車,看到一條綠意籠罩的小路,入口有一個複古的郵箱,從小路往裡看隐隐約約能看到一個奢華的大門。
“哇……”江渚小心翼翼地仰頭感歎。
江洲牽住江渚的手,跑到小路裡,說:“豬豬又變成綠豬豬了!我們和阿慶姐姐一起到阿婆的花園玩!”
江渚左顧右盼周圍茂密的植物,仿佛誤闖童話森林,稀奇極了。
兩個小崽走到大門前,怼臉到人臉識别器,和宅子裡的管家阿姨對話:“姨姨,我們又來了!”
“阿洲少爺!阿渚少爺!你們來了!”管家阿姨操縱打開大門,“車子早就在門口等你們了。”
大門緩緩打開,江洲熟絡地拉着江渚跑到門口的敞篷電車上,江黎和阮依琳跟在後面。
一家四口坐好後,司機啟動車輛,江渚震驚地看着望不到邊的草坪和樹林,這是穿越時空來到另一個世界了嗎?他不好意思問,故作鎮靜地小心打量。
江洲則興奮地叽裡呱啦地說個不停,直到車子停在一座巨大“宮殿”門口,江洲才停下說話,開心地跳下車子往站在門口的一對老人和一個小孩跑去。
“阿公阿婆!阿慶姐姐!”江洲超大聲喊着,清脆的聲音穿過所有人的耳膜,“我帶了巧克力!”
“啊喲我的寶貝诶!”阿婆抱住飛撲過來的江洲,然後往後看到牽着媽媽的手的小江渚。
江渚不太好意思,到了陌生環境的他有點緊張,而且面對眼前陌生的三人,他真的不能像江洲一樣那麼大聲而自然地喊叫。
阿婆把江洲給阿公抱,然後張開雙臂溫和地對小江渚說:“豬豬寶寶?記得阿婆嗎?抱抱可以嗎?”
江渚擡頭看一眼阮依琳,得到她鼓勵的眼神,這才勇敢上前走到老人旁邊。阿婆摟住江渚,親吻他的額頭說:“好孩子,受苦了哦。”
江洲從阿公懷裡下來,拉着阿慶姐姐小聲解釋:“豬豬上次生病,現在失憶了!”
六歲的小姑娘最是好奇的時候,她震驚地問:“和電視裡演的一樣?”
“一模一樣!”江洲認真點頭。
“哇塞,那也太酷了吧!”阿慶捂嘴說。
“好了好了小鬼頭們,進來吧,外面冷。”阿公一手拎起一個崽,大家一起進到房子裡。
屋子裡的構造倒是比較現代,就是裝修風格有些複古,給人一種我是老古董,超級超級貴的感覺。江渚已經麻木了,壕無人性啊……
大人們一起閑聊,江洲和阿慶帶着小江渚在宅子裡上下摸索了一遍以後就玩膩了,鬧着要到花園裡玩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