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軒玉在阮依琳懷裡,軟軟地開口:“軒軒還是小朋友。”
奶奶溫和地微笑:“是呀~小寶寶可以來奶奶這裡住!”
江洲活蹦亂跳地嚎叫:“小鳥呢?爺爺!小鳥!”
爺爺上前一步撈起江洲,對着小家夥們喊:“想去看小鳥的小朋友跟在爺爺身後!”
江渚和陸軒玉都急忙掙脫懷抱,跟在爺爺身後跑。
奶奶慈愛地看着小寶寶們遠去的樣子,轉頭問江黎夫妻:“軒軒爸爸的病好點沒?聽說他去國外治療了?最近都沒收到他的消息。”
江黎夫妻對視一眼,面色凝重地給奶奶解釋現狀。
北國幹冷的空氣壓得讓人喘不上氣,陽光下的孩子們依然富有活力,對着五顔六色的小鳥開懷大笑。
聽完江黎和阮依琳的話,奶奶良久才歎息出聲,她看向遠處的陸軒玉,滿眼疼惜。
“以後你們倆也要多幫襯幫襯軒軒的媽媽,她要一個人帶孩子也不容易……”奶奶止住絮叨,三個大人都不說話。
陸爸爸手術失敗了,剛剛去世,陸媽媽正在處理後事,馬上就會回來陪軒軒過年。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給軒軒那麼小的一個寶寶去解釋死亡。
陸爸爸在幾個月前就确診了罕見病,那時已經是晚期了,經過了不斷地求醫問藥,他抱着最後希望去國外。
手術成功的概率很小,陸爸爸在手術前就立好了遺囑,但其實心裡還是抱着一絲僥幸。
等做完手術,我要帶着軒軒過大年,陪着我的軒軒長大。
但陸爸爸沒有明天了,雖然做過心理準備,陸媽媽依然悲痛欲絕。
一個女人獨自在異國他鄉,面對丈夫的死亡。
太沉重了,太沉重了……
“這就是命運嗎?”奶奶心痛不已,輕聲地說着。
“但生活還得繼續。”江黎側頭看向母親,彎腰親吻奶奶的臉頰,“媽媽你也不要太悲傷,至少他不用繼續承受病痛了。”
阮依琳看着強裝歡喜的江黎,也非常難受。
江渚擡頭看向爸爸媽媽,他們怎麼還傻站在外面?
“我還是覺得小藍這個名字好!”江洲嚴肅地說。
陸軒玉不滿地嘟起嘴:“冰激淩才好!軒軒喜歡吃冰激淩!”
爺爺“啧啧啧”地搖搖食指,高聲說道:“你們都太遜了!要我說,還是叫英格利亞!”
“咦——”江洲和陸軒玉齊齊搖頭,什麼稀奇古怪的名字!
“叫爸爸媽媽來當裁判!”江渚看着一老兩小又要吵起來了,連忙站起來喊。
地上未确認名字的藍色小鳥歪頭歪腦,叼起面包屑吧唧吧唧,人類真奇怪。
三個小朋友說幹就幹,跑到江黎和阮依琳旁邊,拉着他們加入起名大戰。
大人都是很擅長僞裝的大孩子,立馬就收拾好情緒,陪着孩子鬧騰,守護他們的童年。
奶奶忍不住悲傷,借口先進房子裡了。
江渚注意到奶奶的單獨行動,探着頭想偷偷跟進去,而後被爺爺捂着眼睛抱起來了。
“小豬豬去和哥哥還有軒軒一起給小鳥起名字吧!爺爺不和你們這些小屁孩玩了!”爺爺把江渚抱到江洲身邊。
江洲叉腰大笑:“爺爺投降了!小鳥的名字注定是粥粥勇士取的小藍!”
陸軒玉急得要捂住江洲的嘴,氣呼呼地喊:“不對不對!要叫冰激淩!”
阮依琳和江黎無奈地微笑,站在旁邊當裁判。
江渚聳聳肩,對于取名字這種無聊的遊戲,他都無所謂了,倒是大人們的反應才讓他好奇,心裡總有一直不祥的預感。
“爺爺?”江渚注意到爺爺偷偷摸摸地要進屋子裡。
爺爺擠眉弄眼地回頭對江渚擺擺手,江渚眨眨眼,也揮揮手,看着爺爺奶奶都進屋子。
“豬豬想要給小鳥起什麼名字?”江黎問一直不說話的江渚。
陸軒玉急忙回答:“豬豬說要叫它鳥鳥二世!”
江黎:小朋友就是這麼天真無邪哈!
最後無論如何也協商不好,江黎隻好讓其他有名字的小鳥們痛失本名,這樣三個崽崽可以每人給幾隻小鳥取名字了。
于是爺爺奶奶家的小鳥的名字分别變成了:“小紅”“小藍”“小黃”,“冰激淩”“小蛋糕”“小餅幹”,“鳥鳥二世”“鳥鳥三世”“鳥鳥四世”。
地上的小鳥們面面相觑,小朋友們也和好如初,抱在一群轉圈圈。
阮依琳擦擦虛汗,幸好剛好有九隻鳥!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平分。
“聽說大廚要準備晚餐了!還有誰沒報菜名呀?”爺爺從房子裡出來,對着江渚這邊喊。
江洲立馬跳起來,也不管什麼紅黃藍了,猴子一樣竄到爺爺身邊喊:“我要吃甜甜排骨!”
江黎和阮依琳也連忙抱起江渚和陸軒玉進屋子,再也不想看到鳥了!
“軒軒想吃媽媽做的紅燒肉……”陸軒玉忽然想起媽媽,情緒又上來了。
爺爺眯起眼睛,浮誇地說:“哎呀呀~大廚好像說飯前甜點要做巧克力冰激淩哦~”
“冰激淩!”江洲口水都要流出來了。
江渚側臉問江黎:“爸爸,冬天能吃冰激淩嗎?”
江黎親親乖得要命的小江渚,說道:“豬豬怎麼這麼守規矩呀?今天允許你們小小地放肆一下!”
“好耶!”江渚咧嘴笑起來。
等待大廚準備大餐的過程是煎熬難耐的,江洲好幾次想帶着弟弟到廚房去偷吃,都被爺爺逮回飯桌上。
等大餐擺上桌子,大家都吃地無比開心。
江渚搖頭晃腦地吃着美味的佳肴,卻發現家長們似乎都心事重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