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悠閣。
“景深還沒來嗎?”一個傾國傾城、長相娴雅的女子端坐着,梳妝整潔,像是好好打扮了一番,看着庭院外的方向問道。
此人便是九重國唯一的長公主,皇帝李昭的妹妹——素心公主。
這九重國唯一的長公主,至今未有婚配,雖然皇帝不喜,卻被太後寵愛有加。
宮人們看來,素心公主向來随和,舉止有度,雖被寵愛着長大的,卻沒有一絲驕女的傲慢之氣。
“回公主,少将軍還沒來。不然您先回房間吧,外頭涼。”貼身婢女說道。
“不了,我再等一會吧。”素心公主靜靜地等待着。
突然聽到庭院外有腳步聲,是沉重有力的腳步聲,莫非是景深來了,期待溢出眼眸。便忍不住的欣喜,探望過去。卻發現隻有李解一人,往外又看了看,确認沒再有人進來,眸中的明亮暗淡了下去。
長公主問道:“原來是李解,景深他......”
李解低頭行禮回話:“回禀公主,少将軍今日身體不舒服,在房中歇息,沒辦法過來見您,擔心公主一直等下去,便讓屬下過來傳報一聲。”
聽聞陸景深生病了,公主擔憂道:“景深生病了?哪裡不舒服?”
“有些心梗。”
“心梗?沒聽說景深有過此病症。找太醫沒有?不然本公主派禦醫過去給景深看看。”說罷欲要傳喚婢女安排禦醫。
李解自知少将軍是推辭之說,未免露餡回道:“公主,少将軍向來不愛看大夫,說睡一覺就好了。”
“好,本公主知道了,你回去吧。”長公主看着李解走後,也便回房了,掩不住心中的失落感。又安慰自己,待景深病好了,便能再見了。
林川川背着行囊走在回家的路上,聽到周圍的女子們竊竊私語的交談着,忍不住放慢腳步。
“诶,你聽沒聽說,少将軍陸景深近日與素心公主往來甚密,少将軍還總是去宮中見她。”
“聽說了,素心公主雖然比少将軍年長一些,但保養極好,貌比天仙、傾國傾城,跟少将軍真是郎才女貌,實在讓人羨慕。”
“......”林川川聽着,心中咯噔一下,莫名的情緒低落。
我這是怎麼了?他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系?我同他隻不過也就見過幾次而已。林川川對自己的情緒變化甚感奇妙。
低頭走在路上,用手劃拉着旁邊的石牆,想着剛才女子們的談話。卻不知此時陸景深跟随在她後面不遠處......
陸景深見旁邊有一個賣糖葫蘆的,從懷中扔掏出一個碎銀子扔給老闆,不等老闆找零錢,便拿着一串糖葫蘆快步繞過林川川。
林川川忽然感覺有人擋住了路,一擡頭,竟是陸景深,正在眼中含笑的看着她。
陸景深斜靠着石牆上,拿着一串糖葫蘆,黃昏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和發梢,映照的更加俊朗,卻不同往日的放浪不羁,竟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。
林川川愣愣看了幾秒。思緒被陸景深打斷。
“小販子,為何愁眉苦臉的。方才将本少爺耍到,是你的本事,不應該很高興嗎?喏,吃串糖葫蘆吧。”
林川川看着陸景深遞過來的糖葫蘆,欲要接過。陸景深縮過手,示意林川川用牙咬。
林川川剛張嘴咬下去,隻見陸景深縮回手,于是林川川便吃了個空氣。
陸景深玩味一笑後,又将糖葫蘆拿到林川川面前。“不逗你了,給。”
林川川打算再信他一次!張嘴咬下去。隻聽到牙齒清脆的碰撞聲音,陸景深竟然又騙我!
隻見陸景深輕輕一笑,說道:“小販子,你也上當了。”林川川心中怒氣還未發作,陸景深眼中卻突然多了絲柔情,歪了下頭,望着林川川說道:“我們兩清,可好?”
林川川一怔,他......怎麼這麼溫柔?
隻見手被陸景深抓起來,将糖葫蘆放到自己手中。
林川川望着手中的糖葫蘆,愣神片刻。
倆人依靠在石牆上,林川川吃着糖葫蘆,陸景深雙手交叉環于胸前,很是悠閑。
“小販子,方才,那個老道是何人,為何要抓你?”陸景深一邊側過臉看着她吃,一邊打聽道。
“誰說他要抓我?那可是要請我。”林川川說罷,挺直腰杆。
陸景深嗤笑一聲,開玩笑道:“請你?去道觀開分攤?”
林川川心想,玉玄散人為自己體内魔血之事而來一事,斷不能讓陸景深知曉。一來,陸景深跟自己也不是特别熟悉,自己的師傅都沒告訴怎能告知他;二來,此人狡詐,定不能被他知曉自己的秘密。
遂說道:“......謝謝少将軍指教營商之道。不過,那老道沒跟你說?不是有病治病嗎。”
“你在激怒我?”陸景深輕笑一聲,眼眸中多了些試探與莫測,“本公子實在好奇,那老道無緣無故的為何會來尋你?” 頓了頓繼續說道,“難道你還有另一個隐藏于京城中的身份?”
林川川停下吃的動作,擡頭望向陸景深,心生忐忑試探到:“什麼?”
陸景深打趣道:“莫非......林老闆你的另一個身份是大夫?”
林川川僵硬的笑了笑,“是呀,不然怎麼看出來你神經呢?”便徑直回家去了。
陸景深莞爾一笑,看着林川川離去的背影,深感林川川沒那麼簡單。
林川川躺在床上,伸出手在月光照耀下看了又看,紅彤彤的,看不出一絲黑血的存在。
回想今日之事,玉玄散人口中的鳳獄需要她的魔血,雖不知治病這個緣由幾分真,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,鳳獄與玉玄散人定不會就此罷手。
皇帝李昭聽聞素心公主,近日與陸景深往來甚密,便來到長公主住處乾悠閣詢問一二。
皇帝面無表情,問道:“素心,聽聞近日你與陸景深往來甚歡?可還是教習騎馬?”
長公主處變不驚狀:“兄長,如今,臣妹想跟誰往來都要受限?太後可沒如此苛待臣妹。”
“素心,你打得什麼算盤,朕一清二楚,勸你不要在陸景深身上費心,畢竟,他可沒有幾日可活的了。”
長公主輕輕一笑,“兄長,您就這麼容不下臣妹?父皇當初可是讓你好好待臣妹的。”
皇帝聞言,憤恨的拍了一下桌子,指着長公主,做怒道:“别給朕提父皇,是父皇先容不下朕!就因為你是太後親生的,朕隻是一個醜奴兒生的,他便要違背綱常天理,竟處處打壓朕,為的就是将皇位傳于你和你的後人,索性有陸衡等人為朕開國建業,否則,朕和朝野便隻能眼睜睜看着皇權淪為你等無能之輩!”
長公主依舊雲淡風輕,“皇上莫要動怒,如今,皇位不是牢牢的把握在兄長之手嗎?臣妹怎敢争權,臣妹隻是不懂,兄長您為何容不下陸景深?可不大度一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