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在你這......”鄒嚴赫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,似乎也覺得她這身單薄行頭塞不下什麼圖紙,很快他笃定的點頭,“那就是在姓越的那兒!”
遭了!看來鄒嚴赫他們是特意來這裡等她的,如果她沒來,估計也會去醉方齋截她。
此人來者不善,赤羽的手段又向來陰險,越昭一會兒來了可怎麼辦?他能對付得了嗎?
小小的當鋪不過方寸,一出鋪門就是大市,外面行人衆多,想必也更好脫身。
要不......跑吧!
雲染一邊搖頭,悄悄退了一步,“越昭不是夜南人,我自然不會交于他。”餘光掃了眼大門,她又稍微向門邊方向偏了一些,“圖紙我放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,本打算明日進宮再取,不如這樣,我現在去取,咱們一起進宮面聖如何?”
鄒嚴赫不屑的一笑,看穿了她的技倆,“你想跑?”
說對了,她就是要——
跑!
一個轉身,她立刻沖出房門。身後的人似乎沒反應過來,她已經沖進了院子。
眼前就是當鋪的後門,那褚先生再怎麼說也是個年邁的老者,想來阻攔不了她。
“撲通”!
還沒待再上前一步摸到那後門的邊緣,雲染突然覺得腦袋一昏,腿上發軟之際竟直直的朝地上跪了下去。
這一跪便再也起不來了。
雲染跌坐在地上,屋裡的三人才慢悠悠的一步一步靠近,幾人臉上皆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。
她明白了,他們下了藥!
可什麼時候下的藥?她竟然毫無察覺。自進門以來她可是什麼也沒有喝,就連煙霧也沒見半分,也沒察覺有什麼異......
異味?那盞煤油燈?
直到此刻她才覺察出那盞煤油燈的不對之處。那火光極弱,若是女工靠近一邊引線估計都要把眼看瞎,因為那火的顔色并不是正常的黃紫色,而是更加偏紫一些,還有那味道也與尋常的并不一緻。
現在想來,那根本不是什麼劣質煤油,根本就是慢性迷藥。
雲染艱難地支起身子,勉強保留了一絲意識與他周旋:“你不能殺我,殺了我你就永遠見不到那些圖紙。”
鄒嚴赫緩緩蹲下,他的臉在她眼前逐漸晃成殘影,笑着露出的一排牙齒也變成了無數排。雲染搖搖頭,卻覺得更加想睡。
她聽到自己的耳中飄飄悠悠的傳來鄒嚴赫的聲音。
“我當然不會殺你,我還要拿你換皇上!”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到時候我就是夜南的功臣!”
“至于你,就和喻景淮一起去死吧......”
*
意識逐漸清醒時,雲染皺着眉輕眨了幾下眼睛,覺得頭還是有點痛。
這感覺很快得到了緩解,耳邊的細微聲音也漸漸能分辨出來,她直起倚靠在一旁的身子,睜開眼卻還是一片漆黑。
她的眼睛被蒙上了。
不止如此,她的手腳都是被捆着的,嘴巴也被塞着。
這是什麼地方。
雲染正努力憑着自身感覺理解她現在的處境,口中布團突然被扯了出來,緊接着眼前黑影一閃,原本蒙在眼皮上的方巾也被摘下。
華麗的殿外天已經完全黑了,身下是朱紅色的絨毯繡着金邊,方才倚着的是硌人的楠木瓶架,因為她的頭頂上方正有一隻不菲的瓷瓶,瓶身因為她的動作微微晃着,若是再大些幅度恐怕就要砸下來了。
這是......宮裡?
“這是皇上的承安殿。”鄒嚴赫慢條斯理的喝着酒,眉梢是掩飾不住的喜色,“别急,待會兒你就能見到你的喻景淮了。”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你把我綁來這裡做什麼?”
“你真不知道?”鄒嚴赫一愣,突然開懷大笑起來,“行!本大爺今天心情好,就跟你聊聊。”
“那日喻景淮從十方回來便闖進了宮中,還逼着皇上出兵救你!”他冷哼一聲,“皇上當然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出兵,他算個什麼東西?”
什麼?喻景淮居然這麼沖動?那她托人捎的口信呢?十方人沒有帶來噩耗,這邊應該是收到了的,難道也無力改變現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