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上一世他們找新主唱沒這麼早,那時候他們覺得遲意就是來這個節目裡宣傳一下他們樂隊,能宣傳多少算多少,能走到哪算哪,估計一輪就能回來。
結果後來他們沒想到遲意竟然一不小心往總決賽走了,這才趕緊找了planB。
這一次遲意起點變高了,網上投票估計也水漲船高,這才讓隊友們早早啟動plan B。
“遲意啊!你現在火了,之後還會回來搞咱們的小破樂隊嗎——你還瞧得上我們嗎——以你現在的身價我們不會請不起你了吧!”
總決賽前,選手們得到了一次家人或好友來“探監”的機會,遲意站在“監獄”門口,招架不住地想把撲在身上的人撕下來。
“你是不是之後還要去演戲!我聽彭彭說已經接到好多片方的邀請想讓你去試戲啦——”
聽他越嚎越過分,遲意連忙一把捂住哭嚎不止的鍵盤手徐森南的嘴:“别扯那沒影兒的事,不說别的,之前盼着我火的是你們,現在我火了哇哇哭的也是你們,做人别太貪!”
貝斯手兼現任野玫瑰郵局有限公司CEO遊柏上前,在遲意忍無可忍之前,先一步把徐森南從他身上扒下來。
鼓手彭湃一癟嘴:“我們是想讓你火,這不就有更多人來關注我們樂隊了嗎!但我們可沒想讓你火到出道啊——”
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,遲意趕緊趁機在直播中宣傳:“大家也可以關注一下我們樂隊的賬号,最近在live拼盤或者小音樂節活動,票都不貴,大家要是趕巧兒的話可以去捧捧場。”
粉絲們都應了下來,還有人說是彭湃的新粉絲,看在彭湃的面子上才給他投幾票,遲意樂呵呵地在直播間一一謝過他的隊友們。
下播前,遲意還是囑咐道:“大家投票量力而行就好,不要花太多錢,也不要費太多精力,我就算淘汰了也沒關系,等我回樂隊咱們見面的機會也有很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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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晚是重來一次以來,遲意第一次睡到自然醒。
不過大概是生物鐘作祟,他睡醒也不過八點半。
前一夜回來的時候,他問安語鶴第二天的安排,安語鶴表示答應了朋友們去帶他們練主題曲,遲意怕他一忙起來又忘了休息吃飯,便約好了第二天中午十二點食堂見。
遲意起身後扭頭看,果不其然看到安語鶴的被子早就疊得整整齊,人估計早就走了。
自律得令人發指。
收拾完畢後,他便抱着吉他來到了沒有鏡頭和收音設備的小陽台,打算一邊享受一下休閑時光,一邊把之前寫的歌默下來,以備不時之需,默完之後如果有新的靈感就寫寫新歌。
遲意一旦開始創作,就會進入一個誰說話都聽不到的專注勿擾模式。
寫到一半他下意識想找趙昕沂,問問對方的意見,和對方碰碰。然而都走到門口了他才想起來這回他和趙昕沂還沒什麼交集,對方估計也正在加班加點練主題曲,貿然去找人家太唐突。
遲意隻好回到小陽台,心想着什麼時候得去和趙昕沂認識一下,反正早晚都要做隊友。
三個多小時倏然而逝,然而到食堂後,遲意轉了一圈沒找到安語鶴的影子。
難道是又忙得忘了時間?
他又回到練習主題曲的大教室C樓。
因為一天班和兩天班已經考核過了,此時不少三天和四天班的都自主分流到了旁邊兩個班,很多考核過的選手出于各種原因也繼續留在這邊幫沒過考核的,四個大教室仍然滿滿當當。
遲意找了兩個教室都沒能找到安語鶴的身影,正當他有點焦急地進入第三個時,他看到這個教室的選手都沒有在訓練,而是圍在一起說着什麼。
厄運感又浮上心頭,遲意快步上前撥開人群,看到安語鶴半跪在人群中間,一手撐地,一手緊緊按着後腰。
他面色一凜,來不及多想什麼,急忙蹲在安語鶴身邊:“腰疼?我扶你去醫院。”
周圍的選手都不敢動他,安語鶴疼得冷汗順着下颚滴到地闆上,看到來人是遲意,他才騰出一隻手來搭在遲意的小臂上:“沒事,先帶我回去。”
然而剛撐着走到沒有鏡頭的樓梯間,安語鶴的上半身就再也支撐不住垮了下來,遲意這才明白剛才他是強撐着走那幾步的。
遲意被氣得想說這人幾句,又被安語鶴痛得緊咬牙關的樣子心疼得緊,隻好在他面前半蹲下來:“上來,我背你去醫務室。”
安語鶴觑着遲意的臉色,沒敢說“不”,乖乖趴到了對方背上。
為什麼會這樣?
他清楚地記得安語鶴上一世自己練了兩天之後,還能生龍活虎地到處跑教别人,沒發生一點意外。
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地方和之前不一樣?到底是蝴蝶效應還是來到了平行世界?
如果是平行世界,那這個安語鶴還是他喜歡的那個安語鶴嗎?
遲意的眼中流出一絲空茫,但又很快堅定了起來。
他感受着背上安語鶴的溫度,收緊胳膊。
就算不是又怎樣呢,既然讓他遇上了,那他就要讓每個世界的安語鶴都平安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