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諾曼沒有管後續的事,解決完劫匪就直接離開,将奪來的手槍拆成零碎,陸續丢在不同的垃圾桶裡。
很奇怪,他明明是公職人員,遭遇這種惡性事件就算當場情況緊急沒有時間報備,事後也應該留下向接手的同僚說明情況,劫匪的那把手槍更是應當作為兇器登記備案,而不是被他這樣自行處理。
——他就像一匹遊離在團隊之外的孤狼,仿佛天性就不去考慮與他人協作的問題。又或者說,像自我放逐遊走在社會空隙間的邊緣者,習慣性的切斷能與自己關聯的事情。
早晨是酒吧打烊時分,商場也沒開門,諾曼似乎是無處可去,重新找了一台自助取款機取了些現金後,便沿着街道漫無目的的散步。路過政府的辦公大樓時,看到四五十名示威者堵着大門不讓人進去,舉着的牌子上寫“停止對哨兵的政策傾斜!”“普通人才是國家的基石!”“反對提高哨兵待遇”。
防爆特警已經在附近就位預防沖突,來上班的公職人員見怪不怪的繞道後門避開正面人群。
諾曼在街對面駐足觀看,随着時間推移,示威者中有人注意到他,跟身邊人竊竊私語,投來懷疑的目光。
“……那是誰,他在看什麼?”
“是哨兵嗎?看着很像。”
“真讓人不舒服!”
“在挑釁我們嗎?!”
在示威人群開始有不妙的騷動傾向後,諾曼終于收回視線,轉身離開。
他看似放松地走在路上,幽深的綠色眼眸維持着克制的防備,下壓的鋒利眉骨讓他顯得很有攻擊性,有種冷峻而富有野性的美感,經過的人都無法忽視他的存在,但投來的目光卻并非友好。
半個小時……諾曼冷靜的估算着:對我的排斥沒有增強。
他在下一個路口左轉,準備前往市政公園,現在這個時間點露宿在那裡地流浪漢們大多數應該都還沒走。
02
吃得好飽……按時吃完早餐的第五攸穿着睡衣,在落地窗前的寬大沙發上把自己癱成柔軟的一條。經過這些天與食物、味覺和生理反應的鬥智鬥勇,他現在已經可以比較順利的填飽肚子,而不至于吃兩口就食不下咽了。
明明昨晚睡得很早,吃飽飯後卻又開始犯困,這大概就是暈碳吧……第五攸感受到了飽食的幸福。
不想再睡,他從茶幾下方拿出iPad登錄“哨向論壇”,“‘黑巫師’要成為‘銀翼’戰隊專屬向導這件事”經過兩天兩夜的發酵,把整個論壇炸得天翻地覆,第五攸甚至第一次都沒能登陸進去,等進去之後,滿屏刷新着含有“黑巫師”三個關鍵字的帖子,仿佛論壇已被“巫師追随者”統治:
《GodGodGodGod“黑巫師”要成為‘銀翼’戰隊專屬向導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?!!!!》
《最全消息!能讓“黑巫師”成為專屬向導的戰隊!點進即可了解!!》
《一覺醒來天塌了!誰來告訴我這是在做夢?!》
《我不信!!“黑巫師”不可能成為專屬向導!》
《單身哨兵聯合協會單方面宣布“銀翼”戰隊是全哨兵叛徒!!》
《别說廢話,我隻問“銀翼”那幫人住在哪?!》
《以一己之力承擔‘黑巫師’!“銀翼”戰隊算不算造福大衆?!》
……
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,第五攸仍覺得感慨:文字竟然能表達如此激烈的情緒。
不管是論壇首頁還是“巫師追随者”的話題下面,帖子都刷新得太快,大多數是沒有實際意義的感歎,第五攸篩選了一下帖子,看到一則“相關人士”的警告:
《“銀翼”戰隊所在社區所有住戶被警告,想來圍觀的都去作夢吧!》:
“很遺憾社區名稱不能告訴你們——不難猜,懂的都懂——我也是該社區的一員,昨晚我們連夜接到哨兵塔下發的命令:禁止打探、談論和洩露‘黑巫師’有關的任何事,在‘黑巫師’到來後不允許對他們的生活有任何探究和打擾行為,并且還要擔負外圍警戒的責任,如果有閑雜人等偷溜進來驚擾了‘黑巫師’,我們都得陪着一起受罰。所以我奉勸所有動心思的人,别拿你的樂趣來挑戰我們的飯碗。”
底下的回帖:
“談論、禁止談論、禁止禁止談論……”
“樓上真相了。”
“不能有‘閑雜’‘人’等……我懂了,謝謝帖主!”
“【定位:洋蔥酒吧】,猜猜這個酒吧在哪……咳,我什麼都沒說~”
……
在變換了好幾種篩選方式後,第五攸發現論壇上雖然讨論得熱鬧,但真正關鍵的問題卻被隐藏了,如《向導塔竟然願意讓“黑巫師”去當哨兵戰隊的專屬向導?這背後是不是有陰謀?》、《你們不覺得對“黑巫師”的這個安排像是在躲避什麼嗎?》這類的帖子一出現就悄無聲息的沉底,連個水花都難見。
論壇果然還是有人監控引導的……
因為談論的人太多,就算不停降低相關話題的熱度,也依舊不斷有人提及,甚至都有人發現幕後有力量在掩蓋這件事了,不過揭示話題被掩蓋的帖子也同樣被掩蓋了。目前來看,幕後黑手們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。
第五攸合上iPad,繼續躺在沙發上曬太陽。
他現在的狀态是圍繞他的所有人都被這場風暴裹挾,台風眼卻風平浪靜;明明有很多事需要做,卻又被牢牢限制在向導塔什麼都做不了。
人在閑散的時候就容易發散思維,而失憶讓第五攸能想的東西并不多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