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場面在“黑巫師”入局背刺向導塔負責人馬歇爾之後出現轉折。
哨兵塔負責人韋伯斯特壓力驟輕,立刻把之前試圖将責任往“黑巫師”頭上推的言論往回撤,轉而引導向那個精神入侵諾曼的向導頭上——這可是闆上釘釘對方的錯。
韋伯斯特:“說起那件事,好像向導塔除了新增一條‘十七歲以下向導不得成為精神治療師’的規定外,也沒有對涉事向導進行其他處罰……那名向導今年好像要滿十七歲了吧?”
那次事故能夠比較順利的證明是向導的錯,主要還是因為在向導塔的“精神治療”患者跟治療師彼此是不直接接觸的。雖然諾曼當時也幾近失控,但有安全闆的格擋,他無法對向導造成身體傷害,再加上錄音錄像中那名向導情緒激動自爆太多,向導塔也實在洗不動。
而這一次好就好在在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,雖有“黑巫師”半夜進入諾曼房間的一點疑問,但隻要沒有硬性證據,怎麼解釋那就各憑本事了。
而說到硬性證據,“黑巫師”身上的傷就是硬的不能再硬證據——你總不能說這是他自己幹的吧?反觀諾曼雖然當時的危險程度不比“黑巫師”低,但有他半年沒做“精神梳理”的證據,怎麼能證明諾曼今晚的失控是“黑巫師”害的,而非他自己本來就要失控的呢?
“黑巫師”的壞名聲?
你這是诽謗!向導塔的律師函今晚就寄到家!
但就像前文說的——隻有當事人有資格說明當時的情況,場面再順風,也架不住隊友反水。
“黑巫師”本人不在現場,馬歇爾冰冷的視線便落在助理凱特身上,凱特咬牙硬受了,維持住“莫得感情的傳聲器”的中立客觀形象。
馬歇爾收回目光,聽證會還沒結束,既然現在諾曼算情有可原,那麼轉移重點,“諾曼半年未做‘精神梳理’而哨兵塔沒有發現,遞交錯誤的檔案誤導‘黑巫師’,緻使今晚的事故發生”這一條叙事邏輯還是能繼續打的。
馬歇爾還在戰鬥,而研究院負責人奧爾德裡奇就已經意興闌珊了:向導塔都争取不了太多權益補償了,研究院又能分到什麼?于是他在聽證會的後半程劃水,倒是更像一個中立的調停人了。
最終聽證會宣判的結果是:由哨兵塔對受害者“黑巫師”進行大額經濟賠償,此次治療所用的資源和醫療費更不必說;“銀翼”戰隊全體記重大過錯,近三年的一切榮譽評選和升遷取消,諾曼個人撤銷職務,處以公示、罰款、三千字公開檢讨,還必須取得“黑巫師”的個人諒解書,否則公務員身份不保。
以上都是小頭,向導塔真正從哨兵塔處分得的補償是:此後向導塔可以使用向導“精神梳理”的名單建立數據庫,但隻可用以提示未按時參加“精神梳理”、次數異常的哨兵,而得到向導塔提示後哨兵塔必須負有督促責任,否則違規哨兵會得到向導塔警告。
——相比馬歇爾最初的要求,這是“魚”和“魚頭”之間的區别了,真正的肉一口沒吃到。
于是很快,安德森便驚恐的看到論壇上就此事對“銀翼”和哨兵塔發難的帖子井噴式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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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證會結束後梅爾維爾、阿瑟和艾米麗三人走出會議室,就結果而言并不讓他們覺得難以接受,但是三人依舊一副驚魂未定、回不過神的表情:
站在那裡看别人讨論和決定自己的命運,而己方一句話插不上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。
直到看到等候在外面的安德森,阿瑟忽然說了一句:
“這麼說,以後諾曼也變成‘銀翼’的編外人員了?”
畢竟他的職務被撤銷了。
另外兩人一愣,然後艾米麗也想起什麼的說了一句:
“話說……我們是不是要借錢給諾曼?他付得起罰款嗎?”
判決裡真的罰的很多。
梅爾維爾有些忍俊不禁的回答:“他應該是付不起。”
于是氣氛變得松快起來,讨論判決下達之後的事情讓他們感受到一種腳踏實地的安心感,一顆心緩緩落回了原地。
他們走向醫院的大門,外面晨曦微亮。
02
聽證會結束,馬歇爾的高跟鞋在醫院光潔的地面上踩出密集清脆的“嗒嗒”聲,仿佛某種不祥的倒計時。
她的秘書已經借故先一步離開,身後隻跟着凱特。
凱特忐忑不安的跟在馬歇爾身後,面對上司的怒火縮減自己的存在感,在去往第五攸病房的路上忍不住在心裡擔憂:
雖然話是攸說得,但他現在受傷而且之後不在向導塔,她不至于在攸面前大發雷霆。那作為傳話人的我會不會被遷怒?而且之前我還質疑了她的決定,現場的情況也是我轉述給攸的,馬歇爾會不會懷疑攸會說這樣的話是因為我在其中搞鬼?幸好之前我說的是“‘黑巫師’之後要回到向導塔了嗎”,質疑得沒那麼直接……應該不至于要開除我,馬歇爾知道我在攸面前還是很受信任的,現在把我換掉會擔心“黑巫師”對他們有意見。
……這麼想着,凱特一顆砰砰亂跳的心稍稍安定下來。
而實際上,馬歇爾根本沒在意凱特做了什麼,她滿腦子想的是“黑巫師”,多年官場上的經驗被她下意識用在“黑巫師”身上,懷疑他是不是仗着向導塔的手暫時夠不着他,想趁機搭上哨兵塔和軍方的線,培植自己的人脈親信反過來拿捏向導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