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巫師”:“哦,似乎評價不低?”
“黑巫師”語氣稱得上平和,諾曼略皺眉,他心裡明白自己不應該再往下說了,但他實在忍不了:
“你的身上,一股虛無腐朽的氣息,像你這樣的人,随便有個什麼理由就能突破為人的底線。”
他把自己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擺了出來。
所以到底為什麼……諾曼是個極其純粹的人,認為不會再跟我有交集所以轉頭就忘了?
不管怎麼想理由都很牽強,但又似乎隻是些細枝末節不影響什麼。
——雖然還有疑問,雖然很在意,但第五攸強行停止了自己的糾結:
這個問題之後再想,現在是該讓之前的收獲産生價值的時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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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”聽到諾曼毫不客氣的抨擊,第五攸心裡毫無波瀾,平靜反問:“你很害怕?”
諾曼皺眉,感覺自己被輕視了,不爽中帶着些許不屑:“你說我——”
第五攸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機會:“愧疚和忠誠,這是你失控時,我從你身上探查到的情緒。”
一個小技巧,在别人一句話說到一半時,突然給出重量消息,對方就有可能因為還沉浸在上一句的思維裡,猝不及防之下調整不過來而暴露出真實的反應:
諾曼說到一半的話無以為繼,瞳孔收縮,狀态霎時間開始緊繃起來。
第五攸語調不變:“或許你知道,一個哨兵在精神失控時,混亂狀态下依然能夠清晰表達的情緒,往往就指向精神問題的根本原因。”
諾曼的“精神觸梢”因為緊繃而收縮,獨屬于哨兵的壓迫感卻在房間裡擴散。
“黑巫師”的目光開始帶上些許殘忍的興味,仿佛一步步收緊困住獵物的陷阱:“愧疚和忠誠兩種情緒的同時表達,是足夠深沉的愧疚和足夠強烈的忠誠分别存在,還是這二者互為因果?因為忠誠而做了愧疚的事,還是雖然愧疚但依然忠誠?”
諾曼沉默而緊繃,承受着莫大的壓力,眉骨陰影下墨綠色的眼瞳卻快速震顫着,還在硬撐着思考對策。
“黑巫師”唇角翹起帶着惡意的弧度,加上最後一個砝碼:“這跟你當初的退役,有關系嗎?”
緻命一擊,諾曼攥緊到肌肉顫抖的拳頭猛地一顫。
結束這簡潔而精準的剖析,“黑巫師”微笑着,如同最深處的夢魇:“被我這樣的人抓到把柄……”
“你,害怕嗎——”
“咚!”第五攸話音未落,諾曼在驚懼憤怒之下一拳捶在了身後的牆上,肩背弓起,顫抖着上下起伏,如同走投無路的野獸,危險又脆弱。
“叩叩叩!”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,凱特的聲音隔着門十分緊張急促:“出什麼事了?!開門!我叫人了!”
“開下門,”“黑巫師”略擡起下巴向諾曼吩咐道:“你吓到我的助理了。”
諾曼深喘了兩下,側頰的肌肉抽緊,轉頭打開門,自己讓到一邊讓門外的女助理能看到裡面,咬着牙安撫:“沒事!”
凱特臉色煞白,當即就要往裡沖,下一秒便看見正對着門半坐在病床上的第五攸神色如常的對自己說:“放心,再給我一點時間,馬上就好。”
凱特胸口大幅起伏着,看了一眼諾曼,又看回第五攸,慢慢往後退了兩步。
諾曼關上門,轉過頭,眉骨陰影下狼一樣墨綠色的眼眸盯着“黑巫師”,側臉上的虎爪骨清晰可見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:
“你、想、怎、樣?!”
取得了如此大的勝利,諾曼被他拿捏在股掌之中,但“黑巫師”卻像是已經開始意興闌珊了,語調平闆地開口:
“你配合治療,我可以不把這些寫進報告。”
諾曼完全不信他就這麼輕易放過了自己,急于逼問後果:“說你的條件!”
“黑巫師”幽黑的眼眸毫無波動地看着他。
半晌,困獸一般諾曼隻能自己深吸了一口氣,強壓下内心的焦躁,然後不肯示弱地開口:
“我該誇你一句有膽量,還敢這樣刺激我。”
此言一出,“黑巫師”竟微微一頓,随後他的神情完全變了:偏過頭,眼瞳收縮,唇角上提,眉眼的線條完全舒展開,這些變化在“黑巫師”那張精緻而缺乏生氣的臉上,有了一種極具反差感的躍躍欲試的興奮和進攻性:
“……那就來試試啊——”
他的語調第一次如此有力度
——你還有這個膽量的話。
視野内的“遊戲界面”左上角的【扮演指數:74%】閃了閃,變換成:
【扮演指數:79%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