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梨雖然蘇醒,但身體仍舊虛弱。
就在剛剛,虞梨的内心被委屈、不甘和憤怒淹沒,它們如同洶湧的波濤一般沖擊着她的心靈。
這些感受交織在一起,幾乎要将她吞沒,讓她難以承受。
她淚眼朦胧,無力地依偎在檀珩的肩頭,一隻手臂環繞着他的脖頸,用盡全身力氣去咬他。
滾燙的淚水順着虞梨的臉頰一路向下滑落到了檀珩的脖頸上,又鑽進了他的衣襟裡,最後停留在了他的鎖骨上。
莫名的灼人。
檀珩任由虞梨嘴裡的動作,她的所謂“咬”更像是小貓小狗的舔舐或親吻。
畢竟虞梨的力氣太過微弱,無法造成任何實質性的疼痛,反而在她唇瓣接觸過的地方留下一片濕潤和溫熱,給檀珩帶來一種難以名狀的癢感。
這種癢感在檀珩心中激起了一絲波瀾,他不禁挑眉問道:“小狐狸,你這是在讨好我?”
虞梨立刻停止了啃咬,狠狠地瞪了檀珩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說:“你真混蛋!”
檀珩臉上還是一副淡漠如水的表情,任由她怒視。
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,檀珩從袖中拿出了那朵采回的冰魄血蓮。
他勾着唇,将花遞給了虞梨。
望着那朵奇幻的血蓮,虞梨憤懑的眸光随即一轉,露出了驚喜的表情。
虞梨接過血蓮,眼睛裡亮晶晶的,根本看不出來方才生了天大的氣。
“這是你自己去采的嗎?一定很辛苦吧?”
檀珩本想實話實說不辛苦,甚至非常輕松,但他轉念一想,便換了句話回她。
“嗯,很辛苦。差點被陸吾纏住。”
虞梨是個臉上藏不住心事的姑娘。
她立刻放下血蓮,目光快速掃過檀珩的全身,緊張道:“啊?那你沒有受傷吧?”
他俯下身靜靜的看着虞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,那裡面清晰地映出了他自己的身影,以及他不經意間上揚的嘴角。
“還好。”檀珩輕松一笑。
對于他來說,區區陸吾獸并不足為患,即便真的交手,他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。
虞梨撅起嘴,冷淡地“哦”了一聲,然後轉過身去,開始仔細研究那朵血蓮。
小仙也真是的,演技不是一般的差。
真當她看不出來他是故意表現出一副受苦的樣子,以此來博取她的同情心然後再原諒他。
這種低劣的“苦肉計”讓虞梨覺得有些侮辱自己的智商。
她又好心提醒道:“下次别笑得那麼燦爛,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。你要真的受了傷吃了苦頭,哪還有心情笑。”
檀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。
他摸了摸自己高揚的唇角,眉頭緊鎖,随即又恢複了平日裡的冰冷肅穆。
連他自己也未曾料到,竟會笑得如此明朗,會被虞梨形容為“燦爛的笑”。
在檀珩愣神之際,虞梨轉過頭,給了他一個甜美的微笑:“不過,還是謝謝你幫我采了血蓮。”
檀珩垂下了眼簾,他怎麼覺着這小狐狸又是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。
氣氛變得微妙起來,好像又陷入了馴服與被馴服的奇妙拉扯中。
一個念頭在檀珩心中油然而生:這甜棗未免太小,難道他就這麼容易被打發?
他檀珩若是要被抽一巴掌,那也得是最響亮、最狠的一巴掌,相應的,作為補償的甜棗也必須是最甜最大的。
于是在某種高傲的自尊心的驅使下,他又冷硬要求道:“要謝我,那便拿出誠意來。”
虞梨眯起眼,又是甜甜一笑:“小仙,不可以得寸進尺哦。而且,我還沒說原諒你呢。”
山間的冷風輕拂虞梨的臉頰,吹亂了她額間的發絲。
檀珩想要幫她将那縷礙眼的長發别到耳後,但最後,他隻是輕微的動了動手指。
虞梨拿着血蓮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,她伸出手在檀珩面前晃了晃:“小仙,什麼時候給我補心?”
檀珩收回了落在虞梨發絲上的目光,淡淡道:“現在就可以。”
……
對于檀珩而言,以蓮化心的法術确實不難,幾乎可以說是輕而易舉。
他雙腿盤坐,雙手迅速結成法印,指尖湧動的靈力如同細流般注入懸浮于空中的冰魄血蓮之中。
就在靈力與血蓮相觸的那一刻,血蓮爆發出璀璨的紅光,光芒四射,将整個山洞籠罩在一片紅色的輕紗之中。
那株血蓮在檀珩的法術下逐漸幻化成一顆鮮豔的紅心,虞梨站在一旁,驚訝得目瞪口呆,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那顆心髒有力的跳動聲。
在心髒下方,平躺着虞梨的狐狸真身。
檀珩突然大手一揮,一道耀眼的靈力注入了那顆跳動的心髒之中,使其節奏猛地加速。
緊接着,那顆心髒向下一沉,自動融入了下方的狐狸真身,狐狸胸口的黑洞也随之漸漸縮小,最終完全愈合。
“哇,小仙你可真是身殘志堅,金玉其外敗絮其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