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連福了福身,借着上前布菜問:“太子殿下這是摔哪了?”
莫驕整個人一僵,慌張回:“後……後院。”
苦連一臉關切又問:“奴才記得太子殿下一直在屋裡,是何時出門的?”
莫驕:“半……半個時辰前。”
苦連臉現疑惑:“确定半個時辰前嗎?可奴才一直守在門外,怎的沒瞧見太子殿下出來?”
苦連開始四處張望,片刻眼神定格在屏風後頭的窗戶上。
“太子殿下,您……”
“本宮要洗漱,你打水來吧。”
莫驕在他開口時及時出聲,苦連沒能問出疑惑,有些不甘,但又知道眼前的人畢竟是太子,靜默了瞬,道:“是。”
等奴才一走,莫驕才長舒口氣。
不多時,苦連打了水來,然後就站在浴桶旁。
莫驕硬着頭皮趕人:“你出去吧,本宮自己來就好了。”
太子已經拒絕了他好多回,但苦連一點不介意,畢竟确實太子還小,隻要他一直形影不離随在太子身邊,還怕沒機會嗎?
遲早的事罷了。
思及此,苦連福了福身,便退下了。
莫驕洗了澡,換了幹淨衣裳,才舒服許多。
此刻的寝房隻有他一個人。
莫驕趴在後窗口,小心推開窗戶。
夜靜悄悄的,隻有沁涼的微風吹拂竹葉的簌簌聲。莫驕透過竹子的縫隙看向牆頭的蓮紋石雕。
那邊的院子亮堂堂的,顯見院子裡的人還沒睡下。
“是在吃飯嗎?難道在練飛刀?”
莫驕豎起耳朵仔細聽,但什麼聲音都沒。
好半晌,他将左臉靠在手臂上,就這樣一動不動注視着窗口的方向,恍惚間耷上了越來越沉的眼皮。
莫驕做了個夢,夢中香兒鄙夷瞪着他,罵他蠢貨膽小鬼。
“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,就是認識了你這麼一個人。以後别再見面了。”
以後。
别再見面了。
莫驕一個激靈醒過來,冷汗如雨。
随之眼中淚水奪眶而出。
好半晌,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在做夢,轉又破涕而笑。
知道是做夢後,莫驕心裡竟出奇的不再想出去的事。
被禁锢一輩子好像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。
總歸他還有香兒伴着。
...
苦連腳步匆匆往主院去,看到高郡公,臉上喜了瞬,給高郡公行禮時,面色又變凝重:“郡公爺,奴才有關于太子的事要禀報。”
高騰皺眉。眼前的奴才十分眼生。
“何事?”
苦連臉皮堆起谄媚說:“今日太子很奇怪,不僅一整個下午沒在房裡呆着,還把自己搞得渾身髒兮兮的,奴婢怕有事,特禀報郡公爺。”
高騰神色一松。
他還當太子病發了。
這要病發,還真的難搞。
高騰俯視奴才,語調溫和,面龐卻森冷:“本候是不是說過,沒要緊事不要來煩本候?”
苦連本還想解釋的,被一從後趕來的仆婦摁住手,苦連隻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按斷了,他的話也被仆婦截斷。
“郡公爺,這奴才莽撞,可要奴婢教訓一番?”
苦連眼角看到仆婦跪倒在自己身側,聽到往日嚴厲熟悉的聲音這會兒變得惶恐,苦連心知犯了大忌。
不知所措的将頭垂得更低,手腕就算被掰斷,這會兒他也是萬萬不敢出聲的。
高郡公笑容和煦:“太子呆着無聊,想找點樂子無可厚非,以後這種事不要再來禀報了。”
仆婦拉着苦連諾諾答是。
待高郡公擡腳離開,半晌後,仆婦才敢擡頭。左右四顧,确認四周無人後,仆婦才重重一巴掌拍在苦連的背上。
苦連還沒站穩軟綿綿的腳,又被一巴掌拍了回去。苦連敢怒不敢言,忍氣吞聲喚:“姨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