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賊嗎?
别說隔壁有自己的兄弟在,就算死對頭家裡混入了盜賊,她也是不能坐視不理的。
當即,一個飛躍,人已經翻入了高府牆内。
元香娴熟撥開隐在青竹後的窗戶一角,這扇窗戶面朝着屋内的一座水墨屏風,她躲在這地方偷看不會有人發現,同時她還能正大光明偷看裡面人的動靜,就算她跳進窗内,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能發現他。
當然,元香可不是那種偷窺狂,她之所以爬窗戶,那當然是經過某人允許的。窗戶的縫隙還是莫驕特意給留的,就是為了方便她進出。
要不是那家夥三催四請,哭哭啼啼要她進他房,她才不去呢。
元香沒像往常一樣瞧見屏風上有人影,也沒聽到莫驕說話,再仔細聽,發現人聲是從這院落的前院傳來的,随即她掩上窗戶,悄無聲息跳到了屋檐上。
扒着檐角往下探望,剛好就瞧見十數人圍着一人痛毆,而莫驕正站在廊下跺腳哭喊:“你們别打了,放過他吧。”
“你們住手,聽見沒有?”
元香撇了撇嘴,沒話講。鄙視這家夥的同時也同情他。好歹也是這府裡的半個主子吧,竟然沒一個奴才聽他的,哎,可憐。
要是十幾人和十幾人互毆,元香自然不會多管閑事,她隻會抓把瓜子坐着看好戲。但眼前一幕,那是以多欺少,元香怎能忍。
當下展翅而下。
十幾人反正都沒看清是哪個瓜子将他們這麼多人踹飛的,倒在地上四處張望,總之都沒瞧清人影。
莫驕卻是看到了的,他還知道香兒将這些人踹飛後躲去了哪裡。但他肯定不能出賣小夥伴。
莫驕見苦連像塊破布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他趕忙跑過去。
一柱香前,莫驕正躺在床上望着紗帳頂發呆,就聽到院子裡有人叫自己。
“太子,太子救命!求太子殿下救小的一命吧!”
莫驕趕忙起身,打開門,看到是苦連,他還沒來得及問,苦連就被後跑來的十數個高府下人捏住了手腳。
莫驕想救他,可這高府上下就沒人聽他的。
“苦連,你……你沒事吧?”
走近了,莫驕看清被打得口歪眼斜的苦連,倒吸涼氣。苦連一動不動,可他的眼睛卻是睜着的。
莫驕見苦連沒反應,隻好伸手去觸碰他的臉,卻沒想到被苦連突如其來伸出的手抓住。
莫驕想掙脫,竟然睜不開,駭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苦連望着他,嘴唇張合,莫驕沒聽清他說什麼,剛将耳朵湊近苦連,門口又跑進來一隊人。
領頭的老管家瞥見太子,頓了頓,上前行禮:“殿下,天晚了,您早些回房安歇吧。”
莫驕看到老管家,沒想太多,開口:“高管家,救救他。”
老管家隻畢恭畢敬道:“還請殿下注意身體,奴才也好向郡公交代。”
莫驕忽然有點明白過來,但他仍舊問:“高管家,他做錯了何事?”
老管家并未再說話,隻瞥了眼身邊的随從。
随從接到暗示,踏前兩步,意圖攙扶太子起身。
那随從的力道極大,莫驕故意沉了身體,随從仍舊輕而易舉将他“扶”了起來。
莫驕被攙扶着回房,他不知哪來的力氣,将袖管從随從手裡拔出來,因用力過大,向後栽倒。
怕被看了笑話,忙不疊又爬起來,站在老管家和苦連的中間,沖老管家厲聲道:“你别忘了我是誰。”
莫驕的内心是慌張的,甚至他伸出的指頭都在顫抖,但苦連是他的随從,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,憑什麼他們不分青紅随意處置?
老管家似沒料到太子會說這話,他彎了腰,面色不改解釋:“殿下,這奴才是高府的人,犯了錯,理當受罰。”
莫驕再次問:“他犯了何錯?”
老管家頓了下,回答:“沖撞了郡公爺。”
莫驕知道他要求情,或是語氣稍許軟和些,對方都不會搭理。于是咬牙說:“可我喜歡他伺候,就想把他留在身邊。”
見老管家又向随從遞眼色,莫驕高聲說:“今日你要打死他,我絕不善罷甘休。”
老管家還是怕的。不管怎麼說,眼前的是太子。就算太子不能拿自己怎麼樣,可萬一太子一氣之下氣死了,那倒黴的還是他。
再說今日也不是他要打死苦連,是那仆婦連夜要苦連的命,結果沒本事把人弄死不說,還來向自己借人手。
老管家心裡唾罵了苦連姨母幾句,沖太子彎了彎腰,随即帶着人,包括最先闖進來的十數人離開了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