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敢問,隻閉緊了嘴,忙前忙後伺候殿下洗漱。
而莫驕的傷感卻來得匆匆,去得也匆匆。
他剛在苦連的幫助下洗刷幹淨自己,頭發還沒來得及擦幹呢,香兒就來敲窗戶了。
香兒還給他帶了半隻烤雞。
元香将大雞腿撕下來給他聞香味:“特地留給你的,不然這隻小雞仔都不夠我塞牙縫的。瞧我對你好吧?”
莫驕瞧着香兒的大笑臉,聞着味美香甜的烤雞,一下子就把那個皇宮忘在了腦後。
欣喜問:“香兒自己烤的嗎?”
莫驕可沒少聽她講在邊關烤野味的故事。香兒可說了,這世上就沒有肉能比烤肉更好吃的了。
而烤肉中,數烤小鳥肉最好吃。香兒都說了,要烤給他吃的。
“那是當然。”元香也沒忘了和他的約定,“上回答應給你烤小鳥肉吃,但元将軍家的樹上小鳥那是真的小,我懶得費那勁,你先将就着吃回烤□□。”
莫驕表示自己不挑的,隻要香兒給他的,他都喜歡。
莫驕猶豫着扯了半塊雞架子給苦連,本來他滿心不舍的,瞧見香兒望過來的欣慰的眼神,頓時又不難受了。
苦連捧着雞屁股,那一個受寵若驚。殿下竟然連吃烤雞都想着自己,明明殿下也隻有半隻,還分給他。苦連涕淚橫流道:“殿下,多謝殿下。”
莫驕用手指一點點扣着烤雞吃,生怕吃的太快吃沒了。
元香坐在他身邊,邊望着他斯斯文文吃烤雞,邊問他怎麼又消失了月餘,他對他弟弟做什麼了,弟弟什麼反應。
莫驕當然還是那個借口,跑親戚去了,這回是和弟弟一起跑的。
元香納悶:“你和你弟又不是一個外祖家,怎麼跑一塊兒去了?”
莫驕一個激靈,結結巴巴回話:“這回不……不是外祖家。”
元香覺得也有道理,這親戚又不止一戶。
也許是他們的伯伯家,姑姑家呢,都有可能的嘛。
莫驕趕忙又說:“我都有做的,香兒的寶劍,好吃的點心,我也有謙讓,有關心,但好像都不管用。”
元香見過高郡公的嫡次子,确實那家夥不比她的驕驕,野蠻任性不說,長得就跟高郡公一樣,滿臉的奸詐陰險。
莫驕又說:“我爹還讓我以後不要招惹弟弟。”
說這話時,莫驕已經絲毫不傷心了。他隻是一臉期待瞅着香兒,等着香兒安慰自己。
元香問了“為什麼這麼說後”,莫驕就把陛下狠心決絕的話一股腦都告訴給香兒聽。
“……我爹還說,要是弟弟出任何事,就都是我的過錯。讓我别耍心眼,因為沒用。”
元香将指骨捏的咯咯響,橫眉豎目的樣兒,活脫就是莫驕畫的燈籠糙漢。“好一個高騰,老子跟他沒完!”
元香又捧起驕驕的臉,滿眼心疼将其摟進懷裡。
莫驕藏在香兒懷裡忍不住偷笑。
等到晚上,見到她爹,元香就把高郡公如何變本加厲虐待庶長子的事說了。
元将軍虎着臉訓斥:“怎的又聽人家牆角?”
元香:“又不是屬下非要聽的,是他們太大聲。屬下沒上門去找他們理論,都算得上寬宏大量。”
元香可沒跟她爹撒謊,郡公府動靜就是很大的,動不動來客人,動不動操辦席面,整天吵吵嚷嚷。有時候半夜吵得她睡不着。要不是怕給元将軍惹事,她早沖上門去了。
元将軍也知道高騰那邊什麼情況,這段時日,他和陛下沒少找高騰的茬,高騰在府中和幕僚連夜籌謀的事當然也瞞不過他。
元将軍緩和了語氣說:“嫌吵鬧的話,換個院子。”
元香當即拒絕:“不必了爹,你看這麼多兵器呢,搬來搬去的也麻煩。”
元将軍也不強求。怕閨女待的煩心,随口就說:“放心吧,也就最近這幾日,過後都太平了。”
元香本來是想讓元将軍再教訓一頓高騰的,一聽這話,跳起來問:“怎麼說?”
元将軍平心靜氣吐出幾字:“高騰要倒黴了。”
元香眼睛大亮:“敢問元将軍,此話又怎講?”
元将軍覺得也是時候讓她學一些計謀了,于是将此次得陛下認可的離間計告訴了閨女。
“咱們雖是武夫,但不是莽夫,行軍作戰也是要講求方法的,不能一味的拼殺。更何況是其他時候。就比如眼下,本将沒有和姓高的正面應戰,而是選擇時機,一舉拿下,是為上策。”
元香給她爹鼓掌:“元将軍說的有道理,屬下佩服!”
元将軍好不容易掩下翹起的嘴角,瞅了眼隔壁牆頭:“你是說隔壁的動靜這邊聽得一清二楚?那也就是說,咱們這邊的動靜也可能傳到他們那邊?”
元将軍說着,擠着閨女一道坐在門檻上,壓低了聲音才又将如何離間貴妃和高郡公的計策娓娓道來。
“真是好計策!就跟兄弟們去山地裡挖野菜,一下子拔不出來,就從周邊一點點挖起來,最後連根拔起一個道理對吧?”
“是這個道理沒錯。”元将軍很是欣慰瞧着自家閨女。
瞧他閨女多麼聰慧,假以時日也定是一員有勇有謀的猛将。
父女倆皆喜上眉梢,都想着這回拿下姓高的絕對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