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香一瞧,發現其中一隻包裹破了個大洞,不少東西從破洞裡灑出來。她看到驕驕送她的燈籠串掉在地上,她剛彎腰要撿起來,燈籠串被人一腳踏平,随之一支槍到了胸前。
元香不躲不動,一直到槍尖碰到胸前的衣裳,被她一手握住。她用力一拽,又一送,槍尾直接将衛兵釘在了地上。
她手一轉,槍尖就對準了那衛兵的脖子。衛兵當下吓尿了。
衛兵不是突厥賊人,就算人家抄了她的家,元香也不可能殺了人家。
元香氣得牙癢,但無可奈何。最後瞅了眼斷成幾節的燈籠,她掉頭就走。
而其餘衛兵似沒料到一個半大孩子,看着還是個小姑娘,竟然這麼強悍。
想着也沒接到抓人的指令,衛兵們不敢再妄動,都站得老遠眼睜睜望着元香走出大門。
風漸漸大了,吹散了元香的頭發,也将地上的燈籠串吹得滾了好幾圈,落在樹幹上,斷成幾節,一隻燈籠球随風飄遠。
元香出了大門也不走,她就站在衛兵們跟前,等着她爹出來。衛兵們剛才可是見識到了将軍之女的威力的,當下隻能忍了。
元将軍也真是的,理個包裹理半天,這是要拿多少的金銀珠寶?
元将軍扛着寶貝箱出來時,衛兵們那更是不敢靠近,一個個眼神都不敢多瞄一下,生怕元将軍發現他們。
元香看到她爹,去幫忙,發現很重後,也任勞任怨。一是不敢埋怨,二是确實他們也很缺錢。
以後出門路遠,兄弟又多,花錢的地方的确比較多的。元香隻心裡數落狗嫌叔他們,怎麼跑路的時候也不全帶走,一群家夥都是吃幹飯的。
父女倆就在百姓們痛心加鄙夷的目光下,一人扛一個大箱子往城外的方向去。
京都城的百姓不清楚發生了什麼,隻知道元将軍犯了錯,被抄了家。
這犯了錯的人,還能帶走這麼多東西?
對,對,一定是偷拿的了!
知道元将軍功績的百姓卻抹着淚,默默跟在元将軍身後,算是送行。
父女倆渾不在意,正大步流星邁着步,陡然前方出現了一輛橫着的豪華大馬車。
父女倆站定,看着馬車上下來一人,瞧這面白如雪,元将軍一眼認出是陛下身邊之人。
内侍笑着走到元将軍身前,恭敬行了禮,湊在元将軍身邊小聲說:“陛下說,将軍受苦了,陛下讓将軍再等等,等陛下尋着合适的機會,再迎将軍回來。對了,陛下說,将軍要有更妙的高招,可随時進宮禀報。”
元隆聽到前半段無動于衷,聽到後半段時開口:“我現在是庶民。”
内侍知道他的意思,邊笑着,邊将早準備的一塊玉牌塞到元将軍手中:“到時,将軍派人去阊阖門,自有人接應。”
元将軍沒有回應,内侍就靜靜瞧着他,元将軍無奈,隻好配合的一點頭,内侍才笑着讓行。
馬車走起來時,元将軍從飄飛起來的車簾縫看清了陛下的身影。
元将軍可沒這麼大臉覺得陛下是來送自己的,之所以送他玉牌,怕還指望着他效命。
他就說陛下怎會這時候和高郡公作對,放了自己,原來目的在此。
元将軍心有氣悶,但他為臣多年,實不想說君王的壞話。
等走出一段路,元将軍将手裡的玉牌塞給元香:“拿着當錢花。”
元香可聽到了剛才那内侍的話,湊過去問她爹:“您老不打算再回了?”
元将軍以為閨女舍不得京都城,想到閨女又要跟着自己過刀口舔血的日子,元将軍心裡就發苦。他安慰:“别難過了,此處沒咱爺倆的位置,天大地大,總能有的。咱們有這許多錢,以後也用不着回邊關了,日子總不至于比在邊關時過得更差。”
“屬下是說,您剛才騙那公公的?”
元将軍明白過來:“算不得騙,我要不接受,咱們倆别想走。是陛下言而無信在先,不怪乎别人從此再不信他。”
不用她爹說,元香也知道肯定和這次她爹被關三天有關。
總之,狗皇就不是個好君王。
站在城門口,元香回望城内的繁華,再看一眼城外蕭條的馬路牙子,小聲埋怨:“早知道,還不如幫着姓高的。反正都是做陛下,誰做不是一樣。”
換了從前,元将軍聽到這話,必定是要訓斥一頓閨女的,但這次,他沒吱聲。
以後都跟他無關了。
城門外不遠處,有賣馬的,元将軍索性套了一輛馬車來裝行李。
元香坐車轅上,爺倆一起趕車。
“爹,咱們去哪和狗嫌叔他們會和?”
“前面那個山坳裡。”
元香突然想起個至關重要的問題,要不說,她難受,于是問:“爹,照理您都把兵符還狗皇了,狗嫌叔還能是咱們自己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