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的是吊眼漢子,他話剛出口,那幾人聽到,撒腿跑更快了。
吊眼漢子帶着小個子要追,結果被一把寬斧大刀擋下。
吊眼漢子眼看着一隊人馬消失不見,氣得沖元香吼:“他們是瓦崗寨的,瓦崗寨和咱們大豐收有仇。現在放跑了他們,難道等着他們明天卷土再來殺我們嗎?”
元香收回大刀,嘴往一處努了努:“去吧。”
兩人往前跑了幾步,吊眼漢子忽地停下腳,回頭:“你怎麼不跟上?”
“是你們要追,又不是老子。”元香說完,拎着大刀掉頭就走。
不遠處,吊眼漢子三個望着元香的背影躊躇不前了。
最終三人又回到大石頭下,痛罵瓦崗寨。直到小個子說了句:“瓦崗寨會不會再回來?”
立時,三人如屁股底下生了火堆子,一下跳起來,又馬不停蹄跑走了。
元香在路邊揪了把草,将自己的寶刀擦幹淨,才扛回肩上。
一路往家走,路過胡嬸子的家,她眼尖看到小胡丫頭正蹲在門檻上吃芝麻燒餅。
小胡丫頭也眼尖發現了她,趕忙将燒餅往背後藏,但晚了。
元香已經走到小胡丫頭面前,不可置信瞪着她:“是不是好兄弟?你就這麼對待你的好兄弟的?”
“就一隻。”
話是這麼說,小姑娘還是忍着心痛,将燒餅拿出來,不情不願扯了一半遞過去。
“下午一起玩,你再把小林小袁他們叫上。”元香叼着燒餅,含糊不清說完,又往家裡去。
老遠瞧見一豐腰肥臀的婦人,元香一口塞下燒餅,拍掉手上的芝麻,等胡嬸子走近,剛好咽下,打招呼:“胡嬸子好。”
“香啊,我做了幾隻燒餅,放你家院裡了。可别都吃了,給你爹留兩個。”說到最後一句時,胡嬸子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。
元香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小胡丫頭,但也就一會會。她沖胡嬸子點點頭:“放心吧胡嬸子。”
“诶,你這丫頭怎麼回事,打扮像個小子就算了,怎麼還邋裡邋遢的?趕緊衣服脫下來,嬸子給你洗。”
胡嬸子心眼實在好,不僅執意要給她爹洗衣服,連她這個拖油瓶的都給包圓了。
元香哪好意思:“胡嬸子,我不小了,我爹說我要學着幹點活。”
胡嬸子一聽,才沒再堅持:“你爹說沒錯,你确實也是大姑娘了。這啥啥都一般,怎麼嫁得出去,學點家務活,也能入人眼。”
元香突然跳起來,一臉凝重注視着胡嬸子,胡嬸子吓一跳,膽戰心驚回望元香。
元香問:“胡嬸子,你送燒餅的時候,沒看到我爹嗎?”
胡嬸子還以為暴君打過來了呢。撫了撫心口,才說:“你爹在裡屋和兩個人說話,我沒敢打擾,放下燒餅,就出來了。”
胡嬸子接着叮囑:“回屋時小聲點,别打擾了客人,知道嗎?”
元香點點頭: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胡嬸子才想起來她話還沒說完呢。這父女倆孤苦無依的,她作為睦鄰,理應要照顧好的。但她手才伸出去,就發現人跑沒了。
元香才拐到自家大門前,剛好瞧見兩個面熟的中年男人從她家裡出來。
中年男人甲眉頭緊鎖:“我們這都來了幾回了,他還是不肯答應,接下來要怎麼辦?”
中年男人乙同樣苦大仇深:“能怎麼辦,明天再來呗。明天讓大帥親自來,不信還不成。”
男人甲:“我說這世上也不止他元隆一人,大帥為何偏讓咱們來說服他?”
男人乙:“雖然我這幾趟也跑膩了。但不得不說,此人還是不一樣的。他年少起便在邊關對敵突厥,能領兵,又有謀算,你說除了他,這世上還找得到第二個有此本領的嗎?且大帥不止看中他的本領,還看中了他在世人心裡的威望。”
男人甲不屑:“有什麼威望,他眼下就是個逆賊,要不是大帥,要不是咱們,他父女倆怕都無法全身而退。”
男人乙下意識往身後籬笆院裡瞧一眼,沒見有人,放下心,拽着男人甲邊走邊數落:“這可是在人家家門口,咱們還是走遠點再說。”
“他又聽不見。”
話才落下,兩人就瞅見了眼前的人。“呵呵,香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