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嫔苦笑:“你覺得本宮還有出頭之日嗎?”
宮婢:“可陛下沒罰您不是嗎?或許陛下心裡還是有您的,隻是陛下自己不知道罷了。”
梅嫔:“本宮雖不知陛下為何不廢了本宮,但本宮能确定的是,陛下不會再多瞧本宮一眼。怕是從今往後,陛下也不會再踏入梅林半步。與其終日躲在這暗無天日的深宮,被人譏笑嘲諷,當一輩子的梅嫔,不如和萱嫔合作。沒有寵愛,至少本宮要得到權勢。”
宮婢:“娘娘信任萱嫔?”
梅嫔:“本宮誰也不信任。但她既然找上門來,定是個有野心的。本宮不妨利用一二。”
“娘娘真聰明。娘娘放心,遲早陛下是要後悔的。”
梅嫔淡笑,未語。既不能同日而死,她當然遲早一日要讓他後悔。
...
萱嫔本是想讓小禾裝扮成陛下的心上人,好勾引陛下。于是她才去找了梅嫔,問了有關陛下心上人的事。
雖說被陛下認可像心上人的梅嫔都失敗了,但萱嫔也打算一試。
畢竟她可不求陛下能真的愛小禾愛得死去活來,她隻要陛下召見小禾,給她創造機會就可。
誰知還是失敗了。
萱嫔從梅嫔處回來後,又和青珠讨論半宿。既然這次失敗了,那她們就得想新的辦法。
在宮裡一日,就有一日暴露的風險。萱嫔覺得主要是陛下沒往深了查,但凡陛下查的仔細些,那青珠的身份,包括她,定然無所遁形。
刺殺暴君的任務,她不能再拖了。她們必須要速戰速決。
當青珠說出再利用小禾的話,萱嫔盡管心裡很不是滋味,但她終究還是默認了。
青珠見她不說話,以為她不肯,勸:“咱們已經利用她多次,不差這一次。再說,就算咱們放棄利用她,那不保證她知道我們利用她的事後,她還能原諒咱們。咱們和小禾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。”
萱嫔隻有不耐應聲:“知道了。”
...
元香端着手裡的盅碗随在萱嫔身後一路往式乾殿去。
今早,萱嫔聽聞陛下近幾日受了風寒,就親自熬了姜湯,還非得親自送去給陛下。
元香小聲問青珠:“你說陛下會喝咱們的姜茶嗎?”
青珠:“當然會。”
元香:“你再好好想想。”
青珠:“想好了,會啊。”
元香無奈提醒:“你難道忘了純妃,她位份那麼高,給陛下送姜茶,陛下都沒給面子拒了,咱們娘娘過去,怕是玄乎。”
青珠眼神從元香手裡的盅碗,挪移到她臉上:“娘娘知道怎麼做,咱們當奴婢的隻要配合就成了。你到時别給娘娘拖後腿就行。”
元香有些忐忑:“我要怎麼配合?”一柱香前,她被塞了盅碗,就跟着出來了,她們誰也沒跟她商量過她該怎麼做呀。
青珠抿了抿唇,片刻吐出一句:“見機行事。”
說了不等于沒說?
元香心裡腹诽,表面還是乖巧點頭:“知道了。”
眼看着都能望見式乾殿的屋脊獸,青珠轉頭又看向元香。
元香感覺她在看自己,也轉過臉去。問:“怎麼了青珠姐姐?”
隻是,她話還沒說完,青珠已經又轉正了腦袋,就像沒聽見她話一樣。之後目不暇視,一路到了式乾殿。
“陛下今日不見客。”
玄旺抱着大刀,帶着一溜禁衛軍守在式乾殿前,老遠見到過來的萱嫔,腳往廊下一跨,将萱嫔的路擋得嚴嚴實實。
萱嫔站到玄旺跟前,聽到這話,臉上笑得更燦爛:“玄旺大人,本宮聽聞陛下偶染風寒,特地來給陛下送姜湯的。這是本宮丫鬟小禾家中祖傳的手藝,本宮之前有一回就是,喝下後,别說第二日,當日頭也不暈了,還能下床踢毽子玩呢。”
玄旺一臉狐疑:“誇張了吧?”
“一點沒誇張。不信本宮喝給你看。”萱嫔回身作勢要拿元香托盤裡的盅碗,揭開蓋子一下又蓋回去。似突然想到說,“本宮想起來,就熬了這一碗,本宮喝了還得重熬,咱們還是别讓陛下久等了。”
玄旺信了八成。主要陛下可是在萱嫔的安福殿留宿過的,比起梅嫔和純妃,他覺得萱嫔還是沒危險的。
更主要的是,陛下真病了,還來勢洶洶。雖陛下一年到頭得病幾回,雖禦醫說能挺過來,但以往陛下染了風寒都是十天半個月才好轉一些,這姜湯要真這麼有效,不妨一試。
玄旺打量完盅碗,又擡眼看端着盅碗的小宮婢。然後他發現竟又是這個熟臉宮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