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香按住他:“臣妾哪有不喜,陛下想留,留下呗。睡了。”
元香一揚手,寝殿的亮光就全熄滅了。
黑暗中,莫驕樂不可支,他不想被香兒發現,故沒笑出聲來,隻龇着牙花,一個人樂呵。反正一點亮光瞧不見,誰也不知道他。
“陛下還不睡嗎?”
“睡了。”
“陛下的牙都要晃瞎臣妾的眼了,有什麼值得陛下這麼高興?”
莫驕趕忙抿緊唇,挨着他的香兒,乖乖躺下。
“這些年過得好嗎?”
元香都要睡着了,耳邊傳來一個缱绻的聲音。想想,自己刺客的身份都被拆穿了,好像也沒什麼不能說的。
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尤其眼前這人還是暴君。
“還行吧。”
元香故意敷衍。以為他不會再問的,誰知——
“是不是朕不該問的?對不起。”
這麼小心翼翼說話還像個暴君的樣子嗎?元香簡直沒眼見。
算了。他都願意娶她這個刺客當妃子,還願意聽她的話當個明君,她總不好什麼都防着他。
元香側過身,和陛下面對面:“是真的還行。臣妾又不是從小就當刺客,不當刺客的時候,和爹住在梨……一個開滿了梨花的小村莊裡,也認識了不少朋友。”
險些說漏嘴!梨花村可不能讓暴君知道,她冒不起這個險。
“臣妾後來之所以答應當刺客,是聽說了許多關于暴……陛下的傳聞,想為百姓盡一份力。這主要是臣妾在的集團沒幾個能人,他們求上門,說除了臣妾,沒誰能夠做到,臣妾就答應了。”
莫驕擔憂問:“你的集團要知道你非但不殺朕,還當了朕的愛妃,可會對你做什麼?”
元香也在為這問題煩惱。她當了香妃的事這會兒影子肯定都知道了,傳回組織隻是時間問題,到時她爹非得被梨花村的百姓戳穿脊梁骨不可。
元香唉聲歎氣:“肯定會。”
莫驕“騰”一下坐起來,“有朕在,誰也欺負不了你。集團叫什麼?”
看不清暴君的臉,元香從這陰鸷的話語中也能知道暴君有多生氣。笑話,她怎可能出賣大豐收呢。
莫驕沒見她說話,反應過來是自己太激動了。他怎麼能讓香兒誤會他是要對付她的集團呢?
他心下一陣慌亂。補救說:“是我讓你為難了。我隻是太擔心你。”
元香試探性問:“陛下要知道是哪個集團進宮行刺,可會報仇?”
莫驕不敢猶豫一點:“小禾不是說,隻要朕成為一個明君,大家都會諒解朕的。他們行刺朕,也都是為了國泰民安,朕若報仇便不是明君所為,朕定然不會。”
元香誇贊:“陛下好樣的。”
聽到這話,莫驕才又高興起來。隻他還沒說更多的話,就聽到了香兒的呼噜聲。
莫驕就這樣望着他的香兒,一點睡意也無。也許是那年在小黑屋呆慣了,明明床帳内很黑,他卻能看清香兒的面容。
他忍不住伸出指頭,從香兒的額頭,一點點描繪至香兒的下巴。
元香覺得癢,還以為是耗子,一把抓住跳到她臉上作威作福的“耗子”,毫不留情往後一甩。
然後莫驕不受控制的滾進了她懷裡。手吓得一下彈開,确認香兒沒醒,他才又小心翼翼将手放回香兒腰間,又拱了拱腦袋,尋了個舒服的位置,甜甜入夢。
第二天一早,元香睜開眼,發現暴君已然穿戴整齊,坐在床前,瞅着她癡笑。
元香揉着發麻的胳膊說:“陛下要去上早朝嗎?今日是臣妾不對,明日,臣妾定早起服侍陛下。”
莫驕依舊笑:“朕已經上完早朝了。明日也不用愛妃伺候。”
“啊?幾時了?”
得知辰時未過,元香才安心。她就說嘛,她怎麼可能睡懶覺。沒進宮前,她可是每日辰時過半起床練功的,進宮後也要伺候萱嫔,從無遲到。
沒想到當暴君也挺辛苦。“陛下每日都要這麼早嗎?”
莫驕有點不好意思,對付完要對付的人之後,他一心求死,上早朝都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那種。如今香兒回來了,他要讓香兒看到他的誠心。也為了能和香兒長長久久,他當然要多努力的。
他不想騙香兒,于是小聲說:“也不是,但以後每日朕都會早起上朝,做好一個明君該做的。愛妃督促朕可好?”
督促?元香好想拒絕。跟着他天不亮起來活受罪呀?
但有什麼辦法呢?為了百姓安樂,為了成就一代明君,她也隻能犧牲小我了。
“好。”
元香習慣早起練半個時辰的大刀。打算自己綁了頭發,洗漱完去外邊,結果因為沒讓宮人幫忙,兩個小宮女竟然跪在她面前痛哭。
“求娘娘給奴婢們留一條活路吧!”
元香表示陛下不會怪她們的,還讓陛下說兩句軟和話。
莫驕當然照做啦。溫言細語說完,小宮女們啜泣聲立時小了。
元香說了等回來再讓她們給綁好看的發髻後,就大步出了殿。
元香虎虎生風耍着大刀,莫驕則在一旁叫人準備茶水點心,以及時刻準備着遞帕子。
等元香停下,莫驕趕緊拿着溫熱帕子給她擦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