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香瞧着一隻隻喜人的燈籠,感歎不愧是兄弟,這做燈籠的手藝都一樣好。
高三全小跑到陛下跟前:“陛下,許仆射來了。”
莫驕蹙眉:“朕不是說了嗎?”他早朝時發了話,這兩天都不許人進宮打攪。
高三全一臉為難:“許仆射說有要事……”
莫驕知道,定然是許佑死活不肯離開,高三全不得已才來禀報。
莫驕好想下令将許佑趕走,但這樣做,勢必讓香兒以為他不是個明君。
可今日是香兒生辰,一年隻有一回的生辰,他舍不得。
元香聽到他和高三全的話,忙示意他趕緊去:“陛下公務要緊。”
莫驕不甘不願起身,慢吞吞往殿大門方向挪步。元香隻好在他背後喊:“陛下先去,過會兒臣妾準備點茶點去探望陛下。”
莫驕不敢置信回頭,木讷應了聲“好”,才腳步輕快走了。
看到許仆射,陛下臉很臭。
許仆射往陛下身後瞄了一眼,不動聲色向陛下請安。
“許卿有何事?”
許仆射将來意說明,陛下聽到隻是彙報左相貪贓之事,都想将人拖出去砍了。“此事朝上就有定論,何須你此時跑來?”
“左相勢大,臣不放心。”
“朕知道了,你還有何事?”
“臣隻此一事。”
莫驕簡直無語。就為這事特地跑來見他?還非見他不可?
許仆射告退,走出式乾殿大門時,臉色頓變凝重。擡頭,望向香妃殿的方向。
看到人影走來,許仆射停下腳步。
元香瞧見一官員正等着給自己行禮,忙快走幾步。
“這位大人有禮了。”
“臣許佑給香妃娘娘請安。”
“許大人不必多禮。許大人知道本宮是誰?”
許佑擡頭,笑說:“傳聞香妃娘娘貌美端莊,身姿輕盈,臣自當一眼瞧出來。”
“大人謬贊了。大人慢走。”客套完,元香就要走,誰知許仆射從背後叫住她。
“不知為何,臣瞧着香妃娘娘有些面善。”
元香心裡一咯噔,說她面善,那肯定是當年她還是将軍之女時見過她呀。
元香假裝沒聽到,當下頭也不回,往前走飛快。
而身後那許仆射還不忘糾纏她:“香妃娘娘,香妃娘娘……”
元香慶幸這是宮裡,隻要不來式乾殿,以後也不容易碰到此人。
元香和陛下說以後她沒事就不過來式乾殿了,畢竟式乾殿是陛下辦公的書房,妃子常來不好。
不巧的是,元香第二天就又見到了那位許仆射。
萱嫔說沒見過幾座大殿,想遠遠瞧一眼,元香也沒見過,她當年跟着元将軍回京都時,就想讓元将軍帶自己看看,元将軍一直不肯。眼下她都是宮妃了,當然想看幾眼就看幾眼。
然後兩人約好一大早去圍觀百官上早朝的輝煌場面。
元香想着她們又不靠近,隻是遠遠看兩眼,哪有那麼巧會碰到許仆射。而許仆射忙着上朝,又哪會注意她。
誰知,就是這麼不巧。
那位許大人不僅看到了她,還脫離開同僚,沖她走來。
“香妃娘娘可是有話和下官說?”
“許大人誤會了,本宮沒有找你。許大人快去吧,别耽誤了上朝。”
許仆射立着沒動:“下官越瞧娘娘,就越覺得娘娘像極了下官的一位故交。她也如娘娘這般灑脫,這般活潑。”
元香都想趕他走,他難道沒瞧見不少官員正好奇打量他們嗎?她可是宮妃,要避嫌的。
可元香開不了這個口,眼看着他回憶到了關鍵處,目中隐隐還含着淚,她哪忍心打斷。
隻聽許仆射接着往下感慨:“遙想那年,下官與她一同策馬,一同舞劍,原以為從此會成摯友知己。誰知一日她突然消失不見了,任憑下官如何尋找,都沒有她的蹤迹。”
隻見許仆射兩眼飽含男兒淚,仰天喃喃:“香兒,你究竟在哪?望之找你找的好苦啊!”
望之?
元香跨前兩步,仔細端詳許仆射的臉,本來是沒印象的,這會兒和記憶中的一張臉重合,立馬眼熟起來。
“許望之?”
“正是在下。娘娘怎知下官的字叫望之?”
元香一臉莫名看他:“許大人剛才自己說的忘了?”
許仆射一笑:“啊,是。”
“許大人可是住陳學街?”
“娘娘怎知?”
元香确認這位許大人口中的故交就是自己無疑了。
相認的話,她元隆之女的身份說不定會曝光。不相認,他會不會找不到繼續找?
元香好奇問:“不知許大人找故交所為何事?”
許仆射:“不瞞娘娘,下官那位摯友和下官一樣,不,比下官更有見識,更有擔當。下官想和她探讨民生,救社稷之動蕩。”
“可她是個女子。”
“女子又何……娘娘怎知下官那位摯友是女子?”
元香說不出話來,索性承認:“許望之,好久不見。本宮就是你要找的香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