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蘇貴妃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,兇神惡煞朝她撲來:“還不是你這賤人,本宮和左相都拜你所賜!要不然陛下又怎會忽視本宮,更數次對本宮動手!”
元香頭一回被叫“賤人”,隻覺這稱呼好像不太适合自己。但她總不能讓蘇貴妃換一個,隻好當沒聽見。
元香知道問蘇貴妃,是得不到答案的,于是問看冷宮門的嬷嬷。
這宮裡誰不知道寵妃香妃娘娘,别說被打入冷宮的貴妃,就算貴妃還是貴妃,那也比不得香妃娘娘貴重。
嬷嬷點頭哈腰,無比恭敬回了香妃的話。
元香又才知道蘇貴妃一炷香前才被陛下送進冷宮來的。原因是陛下又廢了蘇相,這回直接抄了蘇相的家,将蘇家所有人流放。蘇貴妃替父求情,陛下二話不說将人打入了冷宮。
這邊元香正在和嬷嬷說話,冷宮裡又來人了。竟然是高三全的小徒弟,叫順兒的。
順兒過來,嬷嬷乖覺退後,順兒站在了嬷嬷的位置,笑着和元香說:“回娘娘的話,陛下沒和蘇貴妃說一句話,陛下原本就是要将蘇貴妃打入冷宮的,隻不過沒來得及,蘇貴妃找上門,陛下便順手。”
元香又産生新的疑惑:“蘇相得罪了陛下,怎麼和蘇貴妃還有關系?”
順兒:“娘娘,蘇相在朝中攬權,恨不能折子都替陛下批了,這罪可不小。蘇貴妃是蘇相送入宮的女兒,那當然逃不開幹系。要不然,蘇貴妃又為何要替蘇相求情。”
“胡說!陛下明明就是為了香妃!香妃差點掉下水,和本宮有何幹系,再說掉下水差點淹死的明明是本宮!陛下如何還要這般狠心?”
見香妃看蘇貴妃,順兒趕忙又和香妃說:“娘娘勿要誤會陛下才好。是因蘇家之罪,蘇貴妃才被打入冷宮的,和娘娘無關。娘娘,陛下正在式乾殿等着娘娘呢,娘娘不如跟奴才去吧?”
元香點頭,才要走,想起什麼又轉身蹲到哭暈在地上的蘇貴妃身前:“貴妃娘娘叫臣妾來,所為何事?臣妾差點忘了。”
蘇貴妃能找她什麼事,無非是大罵她一通出氣。可礙着順兒,蘇貴妃又擔心陛下更惱恨自己。
蘇貴妃隻好撇過頭。
元香無奈說:“那娘娘無事,臣妾就先告退了。”
去式乾殿的路上,元香又從順兒嘴裡得知了蘇相的事。
順兒因着一張巧嘴,才被高三全留在身邊。順兒告訴香妃的是,蘇潛作惡多端,陛下早看他不順眼了,朝臣對蘇潛意見都很大,陛下早想處置了他。奈何蘇潛勢力大,陛下一直沒找到機會,這回蘇潛變本加厲,陛下忍無可忍,終于在瞅準了機會後,将其拿下。
元香停下腳步,轉頭,肅着臉看順兒:“本宮怎聽說,陛下是利用夠了蘇相,覺得蘇相再無利用餘地,才翻臉的?”
順兒到底年紀小,一下吓得面色慘白。倒不是怕欺騙了香妃,宮裡誰都知道香妃脾氣好,從來不把奴才當奴才對待。
隻是順兒沒想到香妃竟然猜到陛下的心思,香妃要責怪陛下,他要如何向師父交代,陛下恐怕也饒不了他。
順兒摸着自己打抖的腿,沖香妃露出一個慘淡的笑:“娘娘,不是的,不是這樣的。”
元香見他害怕的樣,後悔吓他了。緩下口氣說:“你别害怕,本宮随便問的。”
但順兒顯見已經被吓到了,表情僵硬,動作遲緩。又哪是一句話能勸慰的。
元香好心提議他歇兩天。順兒直接跪地上哭求娘娘别折騰自己。
“好好好。”元香連聲答應着,最後隻好逃荒樣的跑遠。
順兒伸長脖子張望,确認香妃走遠,趕忙沖侍于廊下的内侍打個眼色。内侍當下沖着和香妃相反的方向拔足狂奔,一溜煙拐彎消失。
...
莫驕才聽完内侍的禀報,又得知香妃到了。
他整理好冠袍,也收拾好心情,在香兒跨入殿門時,嘴角勾出一個甜甜的笑。
“愛妃來了。朕最近事情較多,白日無法陪愛妃用膳,就想着叫愛妃來式乾殿也一樣的,不怪朕吧?”
莫驕問完話,心情别提多忐忑了。他好怕香兒會質問他。質問他為何要沖萱嫔主仆下手,質問他為何要囚母弑父,質問他為何要貶蘇貴妃。
正當他的心快要跳出胸腔時,聽到香兒說道:“陛下要注意休息,身體休息好了,才能做更多的事。”
莫驕一怔,沒料到香兒說這話。
“陛下還未用午膳嗎?這可不行,以後不許過時。”
莫驕徹底放下心來。香兒是最不會假意逢迎的,她誇他一定是因為她真的覺得他好,要是生氣,她定會舉着大刀架在他脖子上。
香兒不怪他。是不知道,還是隻是不怪他?
莫驕既希望是前者,又矛盾的覺得後者才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