賞茶臉上寫滿委屈不解，沖元香道：“娘娘，此婢子是安排在院外灑掃的，您有事，吩咐奴婢吧。”

元香和煦說：“昨晚值夜還不夠困乏的？快去歇息。”

賞茶謝過娘娘的關懷後，不甘不願下去了。

等門關上，元香開口：“萱嫔的死當然不是意外，是本宮下的手。”

屋内隻有她和元香，影子姐又恢複了趾高氣揚：“你……娘娘不用裝糊塗，奴婢的意思，娘娘該懂的。”

元香困惑臉：“你什麼意思？”

影子姐覺得她的懵不似假裝，隻好沒好氣将話說清楚：“萱嫔的死……”想起來，趕忙壓低聲音，“擺明了是陛下所為。陛下身邊多少護衛，有玄旺在，萱嫔怎麼可能接近得了。隻有這一種可能。還有你們此次去黔州，我懷疑是陛下早有謀劃。陛下恐怕早知道匪賊是藍眉軍所扮。還有蘇家被抄，貴妃被廢，就是陛下故意的！”

影子姐話越說越快，是越說越激動，元香則越聽越糊塗。

趁着影子姐換氣的間隙，元香趕緊打斷：“慢點說，娘娘我又不跑。你想告訴本宮什麼？”

影子姐：“奴婢想告訴娘娘，陛下在娘娘面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假裝的，真實的陛下就是民間傳聞的那個手段殘忍的暴君。”

元香恍悟，影子姐看她臉色，以為她終于信了自己的話。誰知，聽到她說：“差點忘了，影子姐你是奸細。早前你就揣掇本宮殺陛下來着。不過後面你怎麼好端端的又消失了？”

影子姐當然不會告訴她，自己是想漁翁得利，但這會兒萱嫔死了，她沒有了利用的對象，隻能自己出馬。

“沒空。”影子姐随便找借口說。

“哦，灑掃院子的活太多。”

影子姐在背後狠狠瞪了她一眼，打算先不跟她扯東扯西，繼續說要事：“這個世上誰都清楚陛下的陰險毒辣，娘娘别被陛下的臉蒙蔽了。陛下遠沒有他長得單純無心機。萱嫔的死，奴婢沒證據，奴婢不說。就說蘇貴妃，陛下就是尋機報複，蘇家再不好，那也是功臣，蘇貴妃再不好，也是他的妃子。結果呢，蘇家直接落到被抄家的下場。”

元香不敢苟同：“蘇家被抄，是蘇潛作惡多端，不止刮百姓肉，當初遭貶官。還試圖報複陛下。”

影子姐冷笑：“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嗎？要認真算起來，朝廷哪個官沒有貪過一點财，陛下為何偏偏針對蘇家？娘娘就沒想過嗎？”

元香：“所以，陛下因為什麼？”

影子姐語氣堅定，說：“是因為娘娘。前幾日娘娘去貴妃殿險些遇害，陛下查到是蘇潛和貴妃合謀要害你，陛下這才對蘇潛父女出手。”

影子姐眼中流露憎惡：“身為大越陛下，卻為了一個女人徇私枉法，你覺得應該嗎？而他驕皇，為了女人所做的瘋狂之事又何止這一件？他當初不還想自戕來着。”

元香怎麼也沒想到這事還和她有關系：“這事，真的？”

影子姐笃定說：“千真萬确。”

影子姐等着元香發飙呢，誰知下一瞬看到她抱着心口一會兒滿面愁容，又一會兒心花怒放。

影子姐不傻，當即反應過來，不敢置信開口：“你……不是吧，别忘了你是誰。”影子姐覺得她就是忘了，提醒，“你是元将軍之女，也是大豐收派來刺殺驕皇的殺手，你應該和我一起同仇敵忾才對，怎麼能被驕皇迷惑？還有，你别忘了你隻是驕皇心上人的替身，驕皇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你，而是為了他的心上人。”

影子姐氣得都上手搖晃元香，試圖将她搖醒。

元香闆起臉給她看，表示自己已經醒了。

隻一會兒又原形畢露。她還是決定不裝了。

“不管怎麼說，陛下是為了本宮。”

影子姐抓狂：“驕皇是為了他的心上人，而不是你這個替身！”

元香擺擺手：“一樣的，沒區别。”

影子姐都要氣瘋了。

元香繼續苦口婆心老話重提自己的計劃。

她會讓陛下成為一代明君，陛下如今越來越好了，假以時日肯定也會更好。讓影子姐多找找陛下好的地方。

“你就說，蘇潛是不是個壞蛋？那陛下處置他就沒有錯。照你的意思，蘇貴妃和蘇潛一道聯合起來殺本宮，那就是說，父女倆日常聯系不少，蘇貴妃肯定也知道她爹做的一些事。她是受惠者，又知情不報，廢她不冤枉。”

影子姐跺腳冷笑：“那去黔州除匪呢，八千藍眉軍，一個不留，暴君讓人挖坑燒屍，單挖坑就挖了一日一夜，屍首燒了整整三天不熄。就算真是匪賊，有必要這樣殘忍嗎？娘娘總不至于還說驕皇無辜吧？”

元香讓她别急，坐下慢慢說，影子姐甩開她的手，元香不強求。說：“此事還真怪不得陛下。”

這話一出，影子姐更瘋了。在殿内跑一圈，又沖到元香面前。可惜罵又罵不聽，打又打不過，影子姐隻能呆愣當場，惡狠狠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