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看到香兒,莫驕似乎連痛都忘了,任由禦醫處理傷口,目光隻流連在元香身上。
縱然知道香兒不在乎,他還是解釋:“朕沒有想招幸純妃,朕隻是等着你過來。你過來是為了朕嗎?”
“少說話,多休息。”
陛下滿是期待望着她,元香隻好又說:“臣妾當然是為了陛下。臣妾聽說純妃和陛下有仇,怕出事,特地跑來的。好在趕巧。”
莫驕别提多失望了。
原來如此。
她是為了他。卻不是為了愛他,隻不過怕他死了,怕大越朝沒了君王,會大亂罷了。
壓根就不是為了他。
莫驕扭過頭去,閉上眼,傷心到不想說話。
“陛下累了,就好好休息吧,”元香給陛下拉了拉被角,起身。
走到純妃跟前,元香示意人放開她。看着純妃,元香深深歎氣:“本宮知道你想報仇,換了誰,心裡都會恨。但……”
“香妃娘娘,不是臣妾,真的不是臣妾!”
元香話被打斷,元香隻以為純妃狡辯。她命人拿來已擦幹血迹的鳳凰珠钗:“證據在此,純妃還是别狡辯了吧。放心,本宮會求陛下替你開恩的。”
純妃仍舊搖頭:“這支珠钗不是臣妾的。不信您問高公公,臣妾侍寝前,頭上的钗環都被卸了,就是指甲都被剪去,臣妾怎可能藏下這支珠钗呢?”
元香看高三全,高三全直覺事情不對,偷偷瞄陛下一眼,察覺香妃看自己,又立馬正襟危站。回話:“回娘娘的話,奴才确實驗了純妃娘娘的身,并無不妥。但許是奴才馬虎了,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純妃一聽這話,立時又沖元香說:“香妃娘娘,請您相信臣妾,真的不是臣妾所為。”
香妃要直接認下,元香隻會同情她。但眼下,她死活狡辯,元香肅着臉,拿出香妃娘娘的威儀:“你再抵賴也沒用,這帳内隻有你和陛下,不是你,難道是陛下自己找死嗎?”
元香想到陛下有前科,還真有可能,再一想,又否定。
“就算陛下要找死,幹嘛用那麼費勁的珠钗,這不是找死,是自虐。你覺得陛下傻,還是當大家都是傻子?”
純妃百口莫辯,甩飛眼淚,瞧着是真楚楚可憐。隻可惜,在場無一人被美人眼淚打動。
純妃隻好再接再厲解釋:“是陛下,陛下突然拿珠钗刺自己,臣妾都沒反應過來。臣妾不知道陛下要幹嘛,可臣妾真的沒有撒謊。”
元香狐疑的看陛下。
莫驕睜眼,高三全眼疾手快上前攙扶。
莫驕下榻,腳步虛浮,好不容易走到元香面前,他撿起托盤上的珠钗,仔細打量:“珠钗是朕的。”
話一出,元香驚訝,剛想問陛下這是幹嘛,陛下将珠钗往她眼前一遞:“朕想送愛妃的,可是朕發現愛妃壓根就不喜。不喜珠钗,更不喜朕。”
元香更震驚。她張張嘴不知道要怎麼解釋。陛下這話說的含糊,但她竟然聽懂了。
她最沒想到的是,陛下竟然知道了。但這時候也不太合适說這事。
元香忽略陛下哀痛神傷的臉,用更嚴肅的口吻問陛下:“真是陛下自己動的手?陛下為何?”
好端端的,怎麼又想不開了?這磨人的家夥!
想想之前,元香就開始頭疼了。
莫驕眨巴兩下眼,眸光清澈迷茫:“朕是将珠钗放在枕下,想着有機會送給愛妃。誰知被純妃看到了。”
接下去的話不用說,是個人都能明白。
元香轉向純妃:“純妃還有話可說?”
純妃搖頭:“香妃娘娘你想想,臣妾就算要動手,怎可能在這時候,殺了陛下,臣妾就完了。”
元香:“也許你是想和陛下同歸于盡。”
純妃頭搖的更利索:“臣妾要和陛下同歸于盡,早在進宮時就動手了,為何要等過兩年?臣妾真沒有。”
莫驕沒心情周旋此事,忽地轉頭看向純妃:“純妃的意思是,朕誣陷你?”
純妃一僵,想繼續搖頭,又意識到不對,更知道不能點頭,一時不知所措。
莫驕:“朕何須誣陷你。”
可不是嘛。這家夥可是陛下。好端端的,幹嘛誣陷一個妃子?
莫驕轉身又和元香說:“朕不想看到此人。”
元香心裡正愧疚呢,要不是她撮合香妃和他,這人也不能遇刺。元香二話不說,揮手示意内侍:“快将純妃帶下去。好好查查。”
純妃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喪命,但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突然。她還什麼都沒做呢。
這就被抓了?
落在殘暴狠辣的驕皇手裡,哪怕是無辜之人,也難逃死路。更何況是她。
想到從此再不見天日,等被關,怕是連咒罵暴君的機會都不再有。
純妃不再藏着掖着,将這兩年的隐忍盡數吼出來:“暴君!你沒猜錯,我就是想殺了你!殺了你也不解恨,我還要喝你血啃你骨,詛咒你生生世世病魔纏身不得所愛!哈哈哈……你屠我全家,迫我入宮,暴君你等着,我不會放過你的,死都不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