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宮女:“為了不被迷惑,咱們趕快想想驕皇的缺點。你說驕皇有什麼缺點?”
元妃努力想:“冷淡。打眼一看的确那眼神像看愛人,但多看幾眼,就會發現,那眼神冷漠得很。就像一條蛇,看人就像蛇吐信子。說話的口氣也是,我都是他心上人,那口氣,就跟我是刺客一樣,好幾次我都以為被他識破了。”
“被發現,咱們必死無疑。”
“放心吧,許佑都沒發現。”元妃又疑惑,“許佑斬釘截鐵認定我是驕皇的心上人,就不知是為何?未免他起疑,這事也不好多打探。算了,反正隻要元香跟咱們離開皇宮就成。”
小宮女擔心:“怕就怕她肯跟咱們走,也逃不出去。皇城戒備比将軍口中描述的顯然嚴得多。”
元妃同樣想到,臉色難看:“驕皇的手段比先皇厲害多了。将軍說,驕皇要是個好君王,大越将迎來盛世。可惜咱們攤上的是個暴君。”
元妃想了想,才又說:“人是一定要接出來的,驕皇喜怒無常,在驕皇身邊太危險了。驕皇如今信任我,到時我就說我要過生辰,但此處人生地不熟,想讓後宮嫔妃都來替我慶賀。在宮裡咱們沒辦法,但出了宮有将軍接應,一切都好辦了。”
小宮女:“萬一驕皇不肯呢?”
“不可能。我都打聽過了,驕皇為了我這個心上人,納的妃子都是同一張臉。”元妃扯扯自己的臉皮,繼續說,“還給心上人守貞操,從選妃起,就沒寵幸過一人。”
小宮女:“不對吧,我怎麼聽說驕皇沒少去香妃殿過夜?”
元妃:“都是假的。我買通了敬世房一人,确認沒登記過,驕皇去香妃殿,單純睡覺的。我懷疑驕皇身體有毛病。”
小宮女眼前一亮:“這事得告訴元香吧,她要知道驕皇不行,肯定更願意跟咱們走,這樣咱們也不用擔子一頭挑了,有她主動配合,事情更順利。”
元妃點頭:“沒錯,就這麼辦。”
...
送走元妃,回到式乾殿,高三全利落跪倒在陛下身前,道歉:“請陛下賜死奴才吧,是奴才沒用,叫娘娘誤會了陛下!”
陛下和元妃講話時,高三全是看到了香妃的,當下他就沖陛下打眼色,奈何他側對着,陛下沒瞧見。
要換了往常,他定然想其他辦法提醒,可當時情況特殊,他又怕破壞陛下的計劃,這一猶豫,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。
莫驕微掀眼皮說:“此事和你無關,起來吧。”
高三全好意外。畢竟陛下難得如此好說話。他不敢置信起身,弓腰問:“陛下不擔心娘娘嗎?”
莫驕自嘲:“她心裡沒朕,恐怕朕封元妃做皇後,和元妃同床共枕,她都不會在意。不,恐怕不僅不在意,還會拍手叫好。”
眼見着陛下說着話,眼圈漸紅。高三全忙說:“不會的,奴才剛聽說,您離開後,娘娘将甬路旁的一處琉璃頂掀了。顯見吃醋呢。”
莫驕才不信他。“她生氣,是氣朕将元妃送出宮,破壞了她的離宮計劃。”
“奴才怎麼瞧着不像是這麼回事呢。”高三全是真心覺得香妃沒這個意思。
奈何他油嘴滑舌的話說了太多,陛下壓根不信他。
莫驕隻當他耳旁風,沉浸在自己的凄苦思緒中。他已然确認,香兒就是想撮合他和元妃,等她确認元妃是個好的,等到他和元妃在一起,她就好離他而去。
莫驕望着地上镂空殿門灑進來的斑駁亮光,緩緩開口:“她休想。這輩子她隻能在宮裡陪着朕,恨朕也無妨。”
高三全瞧着心也跟着痛,他轉移陛下注意:“對了陛下,元妃那咱們接下來要如何做?”
“關着,不許她和任何人接觸,尤其是元隆。”
高三全為難:“可那是骠騎大将軍元隆,在宮裡還好說,到了宮外,咱們恐怕防不勝防。”
莫驕沉思,半晌說:“隻要他們不與香兒見面,随他們去。”莫驕想起,又說,“告訴玄旺,不準下狠手,驅逐即可。”
高三全懂陛下的顧慮,忙應:“是。”
“和玄旺說,将皇宮看牢了。”
“是。”
...
好在陛下沒有時常出宮幽會元妃,元香的心暫時安定了。
但說不定什麼時候陛下就出宮去了,去了一次,肯定就有無數次。不得不防。
在她還沒搞清楚元妃不是禍國妖姬前,她不能冒險。
元香決定試探元妃,她先想方設法将陛下留在宮裡,元妃要是個好的,肯定不會出幺蛾子,要是禍國妖姬,肯定就會想盡方法求見陛下。
想清楚後,元香開始往式乾殿跑,一天固定跑兩回,晌午一回,傍晚一回。那家夥不肯過來香妃殿,她隻好去式乾殿。
每次去,固定的送上兩串親手制作的糖葫蘆。除此之外,補湯也是必不可少的。
三隻茶得知她要讨好陛下,和元妃争寵後,是牟足了勁打扮她。元香瞧着鏡子裡的天仙都覺陌生,自己都瞧不夠。
為了将陛下留在宮裡,她真是費盡心思,這輩子都沒這麼努力過。
想當然,陛下别提多受寵若驚了。
震驚,懷疑,激動,狂喜,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