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姐不服氣撇頭:“誰跟你說好的?”
元香難以置信:“怎麼沒說好?我說我讓陛下變明君,陛下都變明君了,你當然就不用再行刺。”
影子姐:“他曾經殺過那麼多人,手裡沾了多少無辜的生命,憑什麼變好了,我就要饒了他?死去的人能複活嗎?”
元香拉着影子姐袖子,讓她坐下說話。影子姐不肯,元香好不容易才将她按椅子裡:“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。”
“既然有道理,那就别勸我。我如今不需要你的幫助,你隻要别阻撓就行。”影子姐冷着臉說道。
“你家裡人是怎麼被害的?”
冷不防聽到她這樣問,影子姐愣了愣,才有所反應,說:“逃兵放火燒死了我全家,剛好我在外學藝,逃過一劫。我發誓,有朝一日,必要讓暴君的血祭奠我全家亡靈!”
元香歎氣:“是逃兵殺的,和陛下有何關系?”
影子姐大怒,猛地瞪她:“怎麼無關?兵是他的兵,要不是他無能,放任不管,我何至于變成孤兒。我去報官,結果卻被關在牢裡半年。那些人官官相護,隻知搜刮百姓血肉,貪财貪色。要不是暴君沒有盡責,何至于此?”
元香點頭:“你說的很對。但你有沒想過,你家遇逃兵的時候,你應該還小吧?那時候陛下也還不是陛下。”
“他是暴君之子,當然也是暴君!甚至比他爹更可惡,更殘暴!總之我沒錯!”
元香頭疼。影子姐能在宮裡潛伏幾年,可見是個能忍,有腦子的。她決計不會因别人的一兩句話改變想法。
元香撐着頭,想了好一會兒,直到影子姐都煩她了,才又開口問:“對了,你給陛下送毒湯,高三全沒檢查出來嗎?”
影子姐冷言冷語:“沒有。那幾個一聽說我是替你來送的,立馬放人了。”
元香心裡數落高三全不中用,還有苦連也是的,從前多謹慎一個人,驕驕每日吃的藥都要每天翻一遍,看看有沒混入毒物。如今陛下差點被毒死在眼前,都沒發現。
好在有她。元香愁,以後她要離宮出走了,陛下可還能靠誰去?
元香又問影子姐:“你怎麼突然要動手了?”
“奴婢不動手,還指望香妃娘娘嗎?”
元香聽出她的諷刺:“你可别忘了,是本宮救了你。”
不說這個還好,影子姐聽到這話,氣死:“誰要你救了,就差一點,暴君就能被我毒死,我還沒怪你壞了我的好事。”
“你殺了陛下,你也逃不出去。難道你想和陛下同歸于盡不成?”
“誰說我逃不出去?”
“嚯,你這麼厲害呢,皇宮都能逃出去?”
“我當然有……”
影子姐突然不說了,元香突然也明白過來影子姐恐怕有後招。她試探問:“你當然有好辦法?什麼辦法?”
影子姐捂嘴,戒備瞪她。
元香見她不上當,又試着恐吓:“快如實招來,不然小心本宮叫陛下治罪于你!”
這半年來的相處,尤其剛才,影子姐早摸清她是什麼人。當下挺着胸得意說:“奴婢無話可說。娘娘是主子,要治罪,随娘娘便好了。”
元香琢磨了一琢磨,也笑開,抱着手臂說:“那本宮就貶你出宮好了。”
影子姐不敢置信瞪她。
元香說到做到,當下親自押着人,一路送出了宮。
影子姐當下的反應比元香破壞了她毒害陛下時還激動。
“你幹什麼?我不走!我不要離開皇宮!”
等到了宮外,向來心高氣傲不肯低頭的影子姐竟苦苦哀求:“求你,我不想出宮!我保證以後都不動手,行嗎?讓我跟在你身邊當個丫鬟行嗎?”
元香搭理她才怪。
看着影子姐被關在宮門外頭,元香心裡的石頭才落地。回去禀報陛下,陛下當然不怪她,并表示隻要她高興都可以。
元香特意叮囑高三全苦連,以及玄旺,以後就算是她給陛下送湯,那也要細細查過。就像當初查萱嫔的參湯一樣,最好比那還細緻。
三個一一表示一定做到。
原以為将影子姐送出宮,這個宮暫時算是太平了。元香打算在自己出宮前,再将整個皇宮清理一遍,别到時候她前腳一走,結果陛下後腳就遇難了。
雖說那時候宮裡有了小皇子,但小皇子畢竟還小,撐不起大越的天。
陛下的命還是極其重要的。她得保障好。
元香才找玄旺商量此事,結果又出了一件大事。
有民間起義團突破宮門殺了進來!
竟一路攻到了式乾殿前。
元香趕到時,陛下還沒脫險。
刺客分了幾撥前後攻入,玄旺正帶着禁衛軍對付後來闖宮門的一撥,陛下這邊則是有禁衛軍統領帶兵守衛,但沒想到新上任的統領這般脆弱,直接被刺客拿下,還被刺客作人質要挾陛下。
陛下可謂岌岌可危。就在苦連和高三全擋在陛下身前,要被刺客砍殺時,元香寶劍及時出鞘,人還站在離陛下十米開外的廊下呢,寶劍已至刺客喉下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