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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關在即，每個人都忙得不行，都在争取将工作盡快做好，不要拖到第二年，讓自己這個年過得輕松一些。

金頌律所最近當然也很忙，但周嘉先依舊還是定時定點下班，與另外一個将辦公室當家的陳恕完全不同。

這不，時間一到，周嘉先拿上公文包像一陣風掠過一樣走過了員工辦公區。

員工辦公區的同事們露出羨慕的眼神，有人歎了一口氣，“當老闆就是好啊，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，真好。”

小陳扯了扯嘴角，他是陳恕的助理，知道的事情更多，和周嘉先也更熟悉一些，因此，此刻他聞言，無奈地笑着道：“别說了，周律師雖然早回家，但他的工作可一點兒都沒有耽誤啊。有這時間抱怨還不如快點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，早點完成工作早點下班吧……”

“哎，說得也是……”

員工怎麼議論他，周嘉先一點兒也不知道，又或者說他也不在意，哪個上班的員工不在背後蛐蛐老闆的，都是很平常的事情。

将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後，他從負一樓坐電梯直升到七樓。

打開房門，家裡靜悄悄的，周嘉先随手将公文包放在玄關的櫃子上，換了拖鞋走進家裡，她沒像以往一樣在客廳追劇？也沒在廚房？

周嘉先輕輕擰開主卧的門，床上沒人，書桌前也沒人，衛生間也沒有……去哪了？

他連忙打了個電話，好在等了片刻，電話接通了，他才松了口氣，“小絮，你去哪了？怎麼沒在家？”

此時的林絮正和朱玲玲、陳瑤、魏桔三人在一塊兒，烤肉的香氣缭繞，一旁是周圍人的談笑說話聲。

見林絮在接電話，朱玲玲三人便安靜下來，林絮抿了抿唇，“我和玲玲她們一起吃晚飯呢，哥，對不起啊，我忘記跟你說一聲了……”

「……好，沒事。那你什麼時候回來？哥去接你。」

林絮聞言，指尖攥緊，連忙道：“不用不用了，我到時候自己回去就好，哥你先睡，别等我了，我今晚可能會晚點回家。”

她假裝信号不太好，“喂……喂，哥，信号不太好，我先不和你說了，玲玲她們催我吃飯呢……拜拜……”

她連忙将電話挂斷，狠狠松了一口氣，整個人靠在椅背上，一副“生無可戀”的樣子。

朱玲玲、陳瑤、魏桔三人眼神疑惑地看着她，朱玲玲看了看陳瑤和魏桔，“我們？等會兒還有節目嗎？”是她剛才在看手機所以錯過了她們的提議嗎？

陳瑤、魏桔也疑惑着搖了搖頭，沒這回事啊……年底了她們都很忙，出來吃飯都是擠時間出來的，等會兒回家還有一堆工作要做呢！哪有時間去搞其他的節目啊……

三人面面相觑，林絮擡眸，笑了笑，“沒有節目，我诓我哥的。”

朱玲玲露出驚訝的眼神，“你騙你哥幹嘛？”

陳瑤打量着林絮，忽然道：“不止這件事吧，你今天約我們出來也很奇怪耶……到底怎麼了？”

聞言，林絮有些難以啟齒，看着對面的三雙眼睛，她忍不住歎了口氣，“我就是不太想那麼早回家，不太想呆在家裡，不太想……面對我哥……”

朱玲玲三人瞪大了雙眼，面面相觑，不是吧……這才結婚多久啊，這麼快就要發生婚姻變故了？而且，她和她們說過她喜歡她哥很多年了，這一朝如願，這麼快就厭倦了？

朱玲玲一言難盡，“難道你想離婚？”

陳瑤恨鐵不成鋼道：“我當時就勸過你，說不定你是沒怎麼接觸過其他男人，一直和你哥在一起，所以分不清對你哥是親情還是愛情，我讓你慎重慎重再慎重！你……”

魏桔也一臉無奈，林絮連忙擺手否認，“不是不是，我沒想離婚，沒有啦！”

“那你想幹什麼？”魏桔問。

林絮一頓，啞口無言，良久她才幹巴巴道：“就是……我就是一直覺得這陣子我哥好奇怪，他突然和我記憶裡的樣子差别好大啊，兇巴巴，陰沉沉的，好陌生啊……我就不太想看見他嘛……”

啊？？

陳瑤三人更是驚訝了，“怎麼可能，你哥對你幾乎是言聽計從了，而且他那個人，我們三都知道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，怎麼可能對你兇巴巴，陰沉沉的。”

林絮立刻反駁，“他在床上……”話剛說出口，她突然啞火了，和朋友說這事兒她尴尬得不行，“算了算了，我們吃烤肉吧，肉都要考焦了。”

見她不想說了，陳瑤三人也就不問了，周嘉先當了林絮那麼多年哥哥，怎麼樣都不可能傷害她，估計是這小姐妹又作了。

……

一行人吃完烤肉，也就散了，臨别時，朱玲玲叮囑道：“快回家吧，讓你哥來接，别鬧脾氣了……”

“好，我知道了，你們回去吧。”滴滴司機已經等了她們好幾分鐘了，她連忙催促着讓她們上車回去。

朱玲玲、陳瑤、魏桔三人離開後，林絮有些提不起精神，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找了商場門口的彩色長椅坐着，今天天氣雖然冷，但好在沒風也沒下雪，倒也沒有那麼難受。

林絮面色惆怅地望着夜幕，天幕深沉，沒有一絲光亮，反而是天幕之下，車水馬龍、城市燈火通明。

從商場門口出來的人見大冬天的，她坐在冷得跟冰似的長椅上時紛紛露出了奇怪的眼神，林絮尴尬了一瞬，站了起來，拿着手機站到了商場門口，指尖一直刷着屏幕，假裝在等人一樣。

冰冷的空氣從她的鼻尖進入又呼出，冷卻着她又亂又煩的心緒，她是真的還不想回家，一回家，他總是拿那樣的眼神看她，讓她心慌不已。

一想起這些事，她恍惚覺得腰和大腿都很酸，他太霸道了，好兇，明明她都不想要了，他非要，還在那麼羞恥的地方，她一想起來就委屈，可是……偏偏她自己不争氣，總是他一哄就妥協了，她一妥協，他就做得更狠更久……

她又開始委屈，一委屈他又再次那麼耐心哄她，看着那張溫潤親和的臉，她又生不起氣來……

無限循環，無限反複……

林絮想着，忍不住捂住臉，難受又煩躁，忍不住懷念着以前那個溫潤柔和的哥哥。他是不是隻是饞她的身子，根本就不愛她啊？

*

另一邊——

書房裡。

周嘉先時不時瞥向電腦屏幕角落邊緣上的時間，夜色越來越深了，她怎麼還沒回來？

又等了半個小時，她還是沒有回來，周嘉先坐不住了，再次打了個電話，電話響了好一會兒，一直都沒有人接。

他刷地一下子站起來，抄起桌上的車鑰匙便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