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、沒有……”林絮側首撇開視線，他受傷的神情她看着也難受，但……但他真的太過分了，“哥，我真的困了。”她再也不想相信他了，他總是哄騙她上｜床。

“哥也困了，現在太晚了，還要鋪床、套被子太麻煩，我不過去客房睡了。”看着她的側臉，周嘉先面無表情，眼神冷了下來。

一聽這話，林絮豁然轉頭，“哥你怎麼這樣？”

“我哪樣？”周嘉先騰出一隻手，攥住了林絮的手腕，他拉着她走進卧室，肩膀一動将房門關上了，“我很正常，是林絮你！你别太過分。”

被芯、枕頭、四件套被他扔在床上。

林絮頓時慌了，“哥……哥别兇我。”

周嘉先滿心的怒火仿佛被一兜冷水從頭淋下，看着林絮忐忑不安的樣子，他抿了抿唇，眼底閃過愧疚。

半響，他終是無奈地将人輕輕抱在懷裡，“别怕，哥不會兇你的。但是，小絮……别這麼對哥，好不好？”

林絮也心虛難受着，“我也不想的。”

周嘉先眼眸微閃，下意識輕柔地哄着她道：“那小絮告訴哥，為什麼不讓哥進房門？”

為什麼不讓她哥進房門？被輕柔抱着、思維沉溺于他溫暖懷抱中的林絮忽然清醒了過來，再一見他又這麼哄她，又這麼哄着哄着準備像之前一樣把她哄上｜床的陣仗，她頓時氣得瞪眼，用力推了一下他。

周嘉先猝不及防往後踉跄了一步，扶住了她的梳妝台面堪堪穩住了腳步，他驚聲道：“小絮？！”

林絮見他站穩，迅速收回想扶住他的雙手，又想起當初他罵她的話，便道：“哥你才手段龌龊、心思肮髒！你哄我就是為了騙我上床做那事！”

熟悉的話語……

「手段龌蹉、心思肮髒，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。」

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……周嘉先仿佛被噎了下，他确實為了讓她不抗拒不反感他的親近，故意表現出那副她毫無抵抗力的形象……

“好。”周嘉先破罐子破摔，承認了，“手段龌蹉、心思肮髒的是我，都是我，今晚我能進房睡嗎？”

林絮猛地瞪大雙眼，憤怒又不可置信，他都承認了，還敢說進房睡？！睡睡睡！睡什麼睡！

“不行！”她嬌聲喝道，拒絕了。

周嘉先臉色一沉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，林絮被他看得越發心慌，支支吾吾道：“你、哥你想進房睡，也、也可以……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！”

周嘉先露出洗耳恭聽的眼神，“什麼要求？你說。”

“哥你必須像以前一樣，在哪裡都要表裡如一，我要哥哥！不要那、那個……”

她喜歡毫無底線包容她、總是溫柔、耐心地看着他的哥哥，不要那個床上仿佛要将她拆置入腹的男人。

她喜歡毫無欲念、蜻蜓點水的輕吻，喜歡他幹淨溫暖的懷抱，而不是仿佛掠奪、占有感，讓她心驚膽戰的親吻，不要他貼着她的炙熱身軀。

她要哥哥！要哥哥……都結婚了，她跟他說她要哥哥？！離譜、可笑、荒唐！

“林絮，你不要太過分，我是你丈夫，不是你哥哥，讓我一人分飾兩角？我他媽遲早被你整出精神分裂……”

這是個他不可能答應的要求，周嘉先果斷抱起扔在床上的被芯等等，轉身離開了卧室，房門“砰”地一聲被關上，林絮吓了一跳，揪着衣角眼眶開始泛紅。

……

客房内，周嘉先随手将被芯等扔在床墊上，他坐在床墊上，胸腔上下起伏着，可見氣得不輕。

窗外飄起了雪花，他失神地望着，久違地想抽根煙，而婚後，家裡有她，所以再也沒有香煙了，甚至他在外時，衣服上有旁人的煙味，他回家都第一時間洗了澡，生怕熏着她。

她占據了他至今為止絕大部分的生活重心，他的飲食喜好、運動慣例也都是顧慮到她而改變，她時時刻刻都在影響着他的情緒。

“小絮……你可真行啊……”他苦笑不已，他大概是上輩子欠了她的。

鋪完床，周嘉先認命地躺在床上，夜色寂靜，他忽然想到他剛才氣憤過頭摔了門，也不知……會不會吓到她？懊悔一絲絲一縷縷地心底深處冒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