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床上躺着的人,衆人也傻眼了,這不是喻森的卧室嗎?溫涵宇怎麼會在這裡?
衆人想退出去,可在看清床上那個形銷骨立的人形,又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。
對這群上流圈子的年輕一輩來說,溫涵宇是活在長輩口中别人家的孩子,以殺伐果斷,手段毒辣聞名,聽得最多的是不要招惹。
可溫涵宇現在隻是躺在床上不會動,事事靠别人照顧的廢人!
居高臨下的望着床上那張蒼白的臉,衆人心中緩緩滋生出一種優越感,就像庸碌者看着昔日隻能仰望的神隕落。
“喻森!你給我滾過來!”卓雲奇看着縮在床邊上的喻森,氣不打一處來,這小子敢陰他,一會兒抓到人他一定要給喻森好看!
隻是卓雲奇吼完,喻森又往床頭縮了縮。
卓雲奇頓時更氣了,他從小懼怕溫涵宇,倒不是溫涵宇對他不好,恰恰相反,溫涵宇在人前向來溫和爾雅,特别對家裡這些小輩,都沒紅過臉,但說不清為什麼,卓雲奇就是怕,或者更确切地說,是敬畏。
去床邊抓人卓雲奇不敢,可身後還這麼多人看着,要他就這麼退出去,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圈裡混。
望着床上安靜不言的活死人,卓雲奇咬咬牙,向着喻森的方向邁出腳步。
看到卓雲奇的動作,喻森仿佛受驚的兔子一樣一把摟住床上溫涵宇的脖子。
“都杵在這兒做什麼?”門口突然傳來喝問聲。
這邊的動靜終是驚動了樓下。
衆人回頭就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攙着溫家老太太站在門口,出口喝問的正是這人,此時,就連溫家大管家鐘叔,也隻是恭敬的站在這兩人身後,并無多言。
能來參加溫家的婚宴的人,就不會對眼前的男人陌生,正是溫家現在的掌權人--溫鴻斌,溫家老太太僅剩的兒子。
看清來人,衆人神色微凜,有人心虛的朝後退了幾步。
這時,誰也沒注意到原本縮在床頭邊上的喻森從懷裡掏了什麼出來,又動作迅速地塞進了被窩。
“爸,”溫涵雲上前一步,主動開口解釋道,“我們也不想打擾哥哥休息,實在是事出有因……”
聽溫涵雲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,溫鴻斌眉頭緊皺,看向喻森的目光帶着明顯的不悅,卻對卓雲奇踹人的事實視而不見,“看你鬧出的亂子!這裡也是你胡鬧的地方?”
“他一共欠了多少錢?”溫鴻斌問溫涵雲。
“七千。”
聽到為了區區幾千塊錢就鬧出這麼大動靜,溫鴻斌再次對老太太的決定提出了質疑,“媽,涵宇的婚事要不要再考慮一下?”
溫家的地位擺在這裡,就算他外甥殘廢,但想找一個匹配的人來照顧餘生也很容易,何苦非要找喻森這個難登大雅之堂的窮小子。
他也是氣尹家随便弄個人出來糊弄,卻把小兒子送出國,這簡直是打他們溫家的臉。
讓他疑惑的是老太太的态度,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認了。
老太太卻沒接溫鴻斌的話,反而看向喻森,“你舅舅的話你也聽到了,你有要解釋的嗎?”
“有!”喻森梗着脖子道,“我沒想賴賬,我是回來拿錢的。”
“放……你胡說!”卓雲奇明顯不信,“拿錢用得着讓人關門?”
“你取錢按密碼的時候不得背着人嗎?我說了要來取錢給你,是你非要帶着這麼多人跟過來,我不關門怎麼辦?”喻森絲毫不懼的瞪回去。
“你的錢怎麼會放在涵宇哥這兒,而不是你自己的房間?”
“我們結婚了,不把錢放我老婆的房間,難道要交給你嗎?”喻森還在據理力争,“再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錢,要取錢我怎麼也要和她交代一聲,這是已婚男人最基本的行為準則!”
“……”衆人被理直氣壯的一聲“老婆”雷得外焦裡嫩,要不是親眼見過喻森聲嘶力竭喊關門的樣子,他們就信了。
“而且你們明知道我剛從山村裡出來,爹不疼娘不愛,那些遊戲我什麼也不會,你們還跟我比賽,不就是想訛我錢!”
“喻森,這麼說就有些傷感情了,”解釋完前因後果便作壁上觀一直沒開口的溫涵雲突然插話,臉上一派溫和,“我記得雲奇隻是邀請你過來喝酒,是你先提出要玩遊戲,還要有彩頭。”
來了!喻森眼睛一亮,“你數數你們多少人,我要乖乖和你們喝,這會兒早就躺在醫院裡了。”
被戳破心思的卓雲奇有些慌亂,出主意的胡進更是白了臉色。
“……”溫涵雲面色一沉,他沒想到喻森會看破他們的打算,更沒想到會直接當着老太太的面點破,但這點事情不至于讓他慌張,畢竟酒水喻森可是一杯都沒動,“你多慮了,大家隻是想慶賀你和涵宇哥大婚,而且有我在,不會讓他們亂來,我倒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想,是我考慮不周了,我在這兒代他們向你陪個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