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多,骨折、感冒、發燒啥的,她都看,哦,還給人接生,有次下大雪封路,來不及送醫院,就是她給在家裡接生的,可厲害……”
“你手上的凍瘡就沒找她看看?”
“看過,”喻森看着胡滿藥的手指,“底下這些疤就是她給看好之後留下的,幾年前的了,本來入冬前用她給的草藥泡一泡再糊上一層,隻要不是去河水那樣的冰疙瘩裡長時間泡着,一個冬天都不會再生新的,今年她有事出門了很長一段時間,沒來得及。”
老太太打量着喻森手上的凍瘡,下面的疤痕确實是老疤。
喻森小心觀察着老太太臉上的神色,心裡正忐忑,想再把師母怎麼把隔壁村一個男人的隐疾給治好,三年抱倆的事迹再給詳細說說,就聽老太太道:“你既然相信她,就讓她看吧,到時候讓家裡的司機去接,禮數上别虧着。”
“哎,好,我喂涵宇吃完飯,就去打電話。”
喻森抱着飯碗一溜煙的跑了,心裡挂念着打電話的事兒,喂飯喂的更麻利。
來收碗筷的傭人看着放在床頭櫃上的空碗沉默,最近,溫涵宇的飲食是她和喻森輪流照顧,喻森上學她來,放學之後就喻森來。
她後來特意加快過速度,奈何溫涵宇不配合,每次最快也要半個小時,有時候碗裡的食物還有剩。
這一次她還特意提前過來,想看看喻森是怎麼喂的,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。
看了眼窗戶邊正手舞足蹈打電話的喻森,女人感到深深的挫敗感,再這麼下去,她的飯碗還保得住嗎?
聽到關門聲,喻森知道屋裡再沒有外人,幹脆蹭到床上,開了免提,省的一會兒還要和溫涵宇解釋一遍。
“奶奶,師母,你就來一趟嘛,我是真的沒辦法把病人帶過去,不然我也不會厚着臉皮求您來這一回啊。”
“别來這套,我這剛回來就聽說你一聲不吭把自己給賣了,怎麼,叫了這些年的奶奶師母,不值得你把自己賣掉之前來和我說一聲?”電話裡傳來一個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聲音,“想都别想,不去!”
“那我把他的檢查單發給你,你先幫我看看?”
“不看!你讓他們把你還回來再說。”
忙着打電話的喻森沒注意到,當電話裡的人要求把他還回去的時候,旁邊檢測儀上的數字劇烈的跳了幾下。
接下來半個小時,喻森對着手機撒嬌賣萌好話說盡,終于是說動對方先給看一下報告單。
于是,喻森樂颠颠的把剛剛拍得照片一股腦兒的發了過去,還夾帶私貨拍了張溫涵宇傷口的照片一起。
“看起來除了身體虛弱一些,并沒有什麼大礙……”電話裡的聲音突然頓住,接着冷了下來,“小森,你跟我說實話,你和這人究竟什麼關系?你要敢撒謊,我絕對不會再管。”
“就、就是……”喻森本能的想說是妻子,可看看溫涵宇露出的眉眼,雖然漂亮卻和女相絲毫不相關,而且線條筆挺冷硬,于是話到嘴邊,就變成了“丈夫”。
溫涵宇是他的丈夫,他也是溫涵宇的丈夫,這麼說起來,誰也不吃虧。
“你……讓我說你什麼好,你竟然還給自己找了個殘廢!”
喻森一眼瞅到跳成一團的監測儀,連忙關閉了免提,“師母,别這麼說他,他聽到會生氣。”
“他一個植物人,生哪門子氣?”
“會的,我們說的話他都能聽到,剛剛他就是生氣了。”
“你個沒出息的……”電話那頭的人突然頓住,略有些急切地問道,“你怎麼知道他生氣了?”
“看監測儀啊,每次我和他說話,上面的心跳和血壓都會變。”
“……”
許久沒聽到動靜,喻森小心的叫了聲:“師母?”
“你給我等着!”
看着沒了動靜的手機,喻森不知道這句“等着”是師母要來的意思,還是單純罵人的?
好在沒等喻森疑惑多久,師母的信息又發了過來:“地址發過來。”
一秒不敢耽擱,迅速編輯好地址發了過去,還狗腿的讓師母把到達時間發過來,他好去接站,最後将他卡裡的一萬塊錢一氣兒全轉了過去。
直到看到對方已經領取的消息,喻森徹底放了心,嘴角的笑容壓也壓不住。
興奮的打了個滾兒,湊到溫涵宇身邊,握着對方的手,激動又小心得使勁兒晃動兩下,“你放心,師母一定有辦法把你的褥瘡治好的。”
另一邊,溫涵雲一行人從溫家老宅離開之後,溫涵時直接回了公司,卓雲奇和溫涵雲去了一家會館。
“我就不明白了,溫奶奶不信我也就算了,怎麼連涵時大哥都不相信,”卓雲奇一臉不忿,“現在可倒好,大哥今天出動徐院長都沒勸動溫奶奶,剛剛問他也沒說之後有什麼打算,我看他是徹底撒手了。”
“這事兒也怪不得大哥,讓誰幾次三番的被懷疑還能無動于衷?”溫涵雲道,“再加上之前剛剛出了那個護工的事情,大哥現在也是沒有辦法,總要避嫌。”
“你不說那個護工我還沒想起來,這事兒怎麼想怎麼蹊跷,喻森沒來的時候,連續幾年護工都幹的好好的,他一來就出問題,我看就是那個喻森搞的鬼。”
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現在喻森已經和涵宇哥結婚,”溫涵雲遞給卓雲奇一杯酒,“我聽說過幾天喻森還要從村裡請一位大夫過來給涵宇哥看病,據說還是個中醫,奶奶已經應允了。”
“草!”将手裡的酒一飲而盡,“一個野大夫能有什麼本事?不行,我不能由着他胡來。”
溫涵雲眸光微動,臉上卻不動聲色,“你要做什麼?我可勸你别做太過火的事情。”
“你放心,到時候我一定當着溫奶奶的面拆穿他的鬼把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