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爺爺,時代變了,你那一套行不通。”
“是嗎?如果真行不通,躺在床上八年的就不會是那小子了。”
“可你不也把爸爸搭進去了嗎?”
“放屁!”厲老一拍桌子,“那是你爸軟弱,但凡他能再堅持幾天,我就能讓他全身而退!”
厲胤頭痛欲裂,知道和老爺子說不通,便也不想多費唇舌,起身朝外走,“我話說到這裡,爺爺,您自己考慮清楚,如果連我和小安也折在裡面,厲家恐怕就真的沒人了。”
“你在威脅我?”
“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。”
就在厲胤要出門的那一刻,厲老突然放緩了語氣,“你聯系的國外哪家醫藥實驗室怎麼樣了?有消息嗎?他們願不願意轉讓專利?”
“正在接觸。”厲胤手扶在門把上,頓住腳步,卻沒有回頭。
“太慢了,”看厲胤又要走,厲老道,“你隻管做你的事情,其他的你不用操心,我會送溫涵宇一份大禮……”
呵噔一聲,門在厲老面前關上了,也不知道厲胤有沒有聽到他後面說的話。
“廢物!”胳膊一揮,桌上的杯碟悉數被掃落在地,頓時滿地狼藉。
聽着屋内傳來的動靜,厲胤腳步不停,徑直離開了厲宅。
車子已經等在門口,史昱看到出來的厲胤,恭敬地打開了車門。
經過史昱身邊的時候,厲胤腳步頓住,“小安最近怎麼樣?”
“一切如常。”
輕歎一聲,“你看好他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
“爺爺……”厲胤欲言又止。
“喻森是當年從聖安孤兒院逃跑的那個孩子,厲老今天就是去确認這件事情。”
“怎麼會?他不是尹家的孩子嗎?”
“這恐怕您要問厲老和尹家才能知道實情。”
聽到聖安孤兒院的名字,厲胤的眉頭緊緊皺起,時隔八年,難道還要因為這家孤兒院掀起風浪嗎?
老爺子究竟是要做什麼?
厲胤看向身後的别墅,一陣寒風吹來,冰冷陰寒,瞬間,厲胤被凍透了。
另一邊,溫家老宅門口。
看溫涵宇電話還沒結束,喻森幹脆就着門口的燈光,拆開了厲老給他的小布袋,手上一涼,一個銀質的吊牌滾了出來。
一個合攏的天使翅膀雕刻的栩栩如生,居于吊牌頂端,仿佛下一刻就能展開飛翔,吊牌上散落着翅膀掉落的羽毛,又像是血滴,一串數字掩映其間。
和喻森身上那個紋身一模一樣。
溫涵宇聽着電話裡的内容,時不時朝喻森那邊掃上兩眼。
“你給我的那個圖案我查了,确實很像聖安孤兒院那些孩子身上的紋身,隻是有一點,其他孩子身上的翅膀是張開的,而這個紋身是合攏的,還不能确定是不是和聖安孤兒院有關。”
電話裡的聲音頓了一下,似乎有些猶豫。
“張警官有什麼話盡管直說。”
“那串數字我有些在意,那些孩子身上的數字都是連号排序的,唯獨少了0001,而你給我的圖案上所寫的數字正好是0001,”張榮安看着手裡的圖案,沉聲道,“我懷疑這個紋身的主人确實和當年的聖安孤兒院有關。”
“謝謝張警官。”
“溫涵宇,你能拿到這個紋身圖案,說明你接觸過這個紋身的主人,我希望你能……”
“張警官,”溫涵宇打斷張榮安,“容我提醒你,你已經不是刑警隊長了,如果你不是當年案件的主理人,我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。”
電話裡長久的沉默,接着一聲沉重的呼氣聲,再開口,張警官的聲音沉重了許多,也似下定了決心,“這些年我一直沒放棄這個案子的追查,孤兒院院長隻是被推出來頂罪的人而已,當年我查到了厲家身上,厲明澤自殺,線索就斷了。”
張警官沉痛的聲音傳來:“我至今忘不掉那場大火,和喪生在大火中的幾十條人命,我承認,當年是我無能,我沒想到他們會狗急跳牆用這種方式消滅證據,溫涵宇,溫先生,如果有機會,我希望能替那些孩子做點什麼。”
溫涵宇看向一旁的喻森,沒有說話。
燈光中,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,一個合攏的天使翅膀一閃而過,溫涵宇眸光緊縮,顧不得張警官在電話裡焦急地詢問,大步走到喻森身邊,一把抓住了那根銀質的鍊子吊牌。
“張警官,希望這些年你的業務能力沒荒廢了。”
“……”張榮安激動的聲音傳來,“溫涵宇!你現在在哪兒?我能不能見一下那個人?”
“等我電話。”
話落,溫涵宇挂斷了電話,看向喻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