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世上,沒有任何人能靠得住,能指望的隻有自己。
不知為何,這時喻森突然想到了溫涵宇。
對方能成為自己的依靠嗎?
或許,可以賭一把。
喻森起身朝着車棚走去,手輕輕一揚,手裡的空瓶朝着垃圾桶飛去,當啷一聲,準确入桶,或許下次打籃球他也可以上場投個三分什麼的。
推着腳踏車過了馬路,喻森剛要上車,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的巷子裡蹿了出來,一把扯住喻森的袖子。
喻森沒有防備,差點被撲倒,待他看清來人,眉頭不由一皺。
“小森,我求求你,”王荷語速極快地道,“你救救你弟弟,我求你了,如果你再不救他,他真的要沒命了。”
說着,王荷跪倒在地,一個勁兒朝喻森磕頭,看那架勢,喻森不答應她就打算這麼磕下去。
“怎麼回事?”喻森從車上下來,将車停在一邊,拉起地上的王荷,看有人朝這邊打量,拉着人往巷子裡走了走,“你先把話說清楚,我才知道能不能幫你。”
“是你弟弟……哦,不,是小浩,他從前天就開始發燒,一直不退,該吃的藥我都給他吃了,可一點用都沒有,”王荷哭着道,“小森,我知道我對不起你,可小浩還小,以前你被打的時候,小浩還偷偷給你送過吃的。”
王荷一把攥住喻森的手,“我求求你,小森,你救救他,隻要你救他,以後我們走得遠遠的,再也不打擾你。”
“你有沒有帶他去醫院?”
王荷哭着搖頭,哽咽着道:“我沒錢去醫院。”
“我給你錢。”
“不、不,小森,我在這裡誰也不認識,你幫幫我們,就這一次,我求你。”
王荷眼睛紅腫,神色萎頓又急切,不像是裝的。
喻森沉吟片刻,最終還是不忍心,就像王荷說的,王浩小時候還是親近過他這個哥哥的。
“王浩在哪兒?”
聽喻森這麼問,王荷眼睛亮了亮,立刻爬起來,拉着喻森就走,“在我們住的地方,我一個人帶不了他過來。”
“打車走。”喻森出了巷子伸手攔車。
王荷腳步一頓,臉上閃過猶豫,但也隻是一瞬間,就提步跟了上去。
王荷說了個地址,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穿着迥異的兩人,似乎在猜測兩人的關系,不過沒說什麼,一腳油門,車子開了出去。
王荷住的地方很偏,夾雜在一片高矮錯落的樓房中間,低矮逼仄的房屋和過道,就算是冬天,也能聞到陣陣腐臭的氣味。
喻森下車,這才想起來要給溫涵宇打個電話說一聲,可拿出手機按了幾下都沒反應,這才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。
這一耽擱,喻森想讓司機師傅等一下的機會都錯過了,看來一會兒隻能另外找車了。
跟在王荷身後,兩人在狹窄的胡同裡繞來繞去半天。
“還有多遠?”看王荷越走越急,喻森疑惑地問道。
“快了,就在前面。”
這已經是王荷第三次這麼說了。
喻森腳步一頓。
聽到身後沒了腳步聲,王荷回身望過來,昏黃的燈光下,映出一張猙獰的臉,“真的快了,我不騙你……”
“你去把王浩帶出來,我去外面打車。”
“我抱不動他。”
“背着走,還是叫醒他讓他跟你出來,你自己想辦法。”
不再耽擱,喻森轉身就要原路返回。
“不,你不能走……”
身後突然想起急切且沉重的腳步聲,這絕對不是王荷,喻森一個錯步朝旁邊退開,交錯間,男人猙獰的笑臉映入眼簾。
是王漢義。
“嘿嘿,小子,來了我的地盤你還想跑?”一擊落空,王漢義一扭身再次朝喻森撲了過去。
喻森這才看清,王漢義手上拿着一塊白色的毛巾,對方剛剛是想捂住他的嘴,毛巾上有什麼不用想也知道。
喻森轉身就朝來路跑去,可這裡的巷子錯綜複雜,王漢義顯然要比喻森熟悉的多,沒多久,王漢義就追了上來。
突然腳下一軟,後背突然傳來鈍痛,喻森被後背上的巨力狠狠推倒在地,身上幾處地方傳來痛感,喻森卻顧不上,掙紮着要爬起來。
隻是腿上一軟,再次跌了回去。
漸漸地,視線也出現重影,喻森察覺到不對,張嘴要喊,一隻大手捂住了喻森的嘴。
啪的一聲,喻森臉上挨了重重一巴掌。
“再跑啊!小兔崽子。”王漢義一隻腿的膝蓋壓在喻森腰上,将對方的雙手反剪,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和膠帶,将喻森捆了個結實。
喻森的視線越來越模糊,徹底失去神智之前,耳邊隻有王漢義惡心的說話聲:“怎麼樣?那瓶果汁好喝嗎?”